周棠一行人本来要从东城门出城,谁知走到半路撞见了同样要走东门的六皇子。
瞧那阵势,浩浩荡荡的一大帮子人,把街道都堵严实了,老远就能听见余贵妃在软轿里哭得死去活来。
周杨一身华服,骑着一匹纯白色的骏马招摇过市。听见母亲哭泣,就在软轿边安慰了母亲几句,结果倒把自己说得也要哭了。左丞相与身边几名心腹交待了些什么,又拉过周杨絮絮地说话,看样子不送个十几里路他们是不会消停的。
周棠啧了一声,拉住马儿的缰绳。
他身后的侍卫仆从也都跟着停了下来。
&ldo;真是的,看了就闹心。&rdo;周棠对身后的一干人等下令,&ldo;改道,从北城门出城!&rdo;
&ldo;可是殿下,从北城门出去要多绕一大圈。&rdo;有人劝道。
&ldo;绕圈就绕圈,总比看这些人表演十里哭别要舒服。&rdo;
说着周棠掉转马头,当先一步往北面去了,众人赶紧跟上。
相比东门的热闹,北门就显得苍凉得多。
周棠头也不回地往城外行去,身后没有一人相送,就好像没有人记得他曾在这座皇城里存在过。而那个理应记得的人,此刻又不在身边。
他的背脊一直挺得笔直。
春风拂面,吹起一袭千岁绿的衿袍,带着他在这里拥有过的所有,在官道上渐行渐远。
走了大约十里,芸香有些累了,就吊在队伍的后面拖沓地跟着。
队伍突然停下的时候,她满心欢喜地以为可以休息了,正想坐下喝口水吃点东西,却发现大家都没有松懈下来的意思,她不禁有些惶惑。
怎么了?天子脚下,难不成还有人拦路抢劫么?
她往前走了几步,越过重重人头马头,总算看到了前方的事态。这一看,她整个懵掉了‐‐确实有人拦路,但不是抢劫。
他们的前方只站了一个人,书生模样。
那人一撩衣摆,行了跪拜大礼:
&ldo;七殿下,罪臣洛平在此恭候多时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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