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帮那时内乱,沈德武中风,瘫在床上,岑沅又坐船去了香港。长兴帮就被一个码头不知名的瘪三叫张四狗的人掌了权,被日本人扶上了位,垄断了法租界的鸦片生意。
这两年乾帮人心也散了,被张四狗笼络了不少人。
水灯皱着眉,放下了《沪时新报》。
她看了看这条头条,撰写这则新闻的居然还是熟人,是邱叔叔邱月明。
这时公寓的门打开了,是叶轩回来了。
“我回来了。”
叶轩每隔几天就约人去剧院看剧,这样打发和消遣时间,还认识了几个新朋友。
今天应该也是如此。
水灯见他回来,站起身去了厨房拿碗,“正好炖的排骨好了,阿轩你先去洗手,准备吃饭吧。”
叶轩在饭桌上和水灯分享自己今日的趣事,滔滔不绝,“今日那出《花田错》真是有趣,文贤也欢喜极了。”
柯文贤是叶轩看戏时,新认识的朋友,是个留洋归来的公子哥儿,也是个爱好皮黄之人,平日里,叶轩经常和柯文贤,还有他的那几个票友一道去听戏看剧。
水灯就放心地由着他去了,想他认识些新朋友也好,心思放在自己喜欢的事物上才不会记得那些伤痛之事。
水灯平日里就是每天上街买菜,回来收拾收拾家里,做饭,洗衣服,偶尔做点茉莉香膏卖。
而叶轩有时候看完戏回来得早的话,就会帮着打下手。
这两人的相处倒像是一对兄妹。
楼下的邻居一开始以为水灯和叶轩是对夫妻,叶轩红着脸解释,说水灯只是他妹妹,并不是妻子。
叶轩林路番外
岑沅拿着全部家财,一路找寻、流浪到江苏附近,其中吃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苦。后来好不容易攒了点钱,他搭船来到了上海。
他到了上海后,发现自己寻亲之路依旧长路漫漫,毫无头绪。后来因为身无分文,岑沅流浪到码头做童工,帮人搬运东西为生,认识了同样是童工的林路。
林路这个人和岑沅一样瘦小落魄,两人岁数也差不多。林路又是个话多的,干完活经常拉着岑沅逛。
林路说,自己是被养父从大马路上捡来的,养父姓林,所以他就叫林路了。说完。他对岑沅笑了笑。是啊,他的名字就是取得这么随意。
只要没饿死冻死,被个人渣捡到也算是幸运的。就在前一个月,他养父抽鸦片抽死了,林路给自己养父裹了层草席,拉着推车,就把养父的遗体拉到郊外埋了。
而岑沅一直没有地方住,他一开始住天桥底下,捡了几块简陋木板搭起来挡风的,后来有了些钱租了大通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