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绰依旧面无表情,忽而说了句:“真是太吵了。”
他缓缓蹲下身拿起地上的鞋,直接往曾秀莲嘴里塞。
“呜呜呜。”又脏又臭的布鞋是陈力穿过的。那股子脚臭几乎熏得她要作呕,但是嘴被堵住了,呕又呕不出,熏得她神志不清。
曾绰发烧好了后,像是变了个人,本来就话不多,现在更是像块冰,话少还冻人。
“该说正事了。”
他又继续道:“你应该知道你是怎么把我拐来的,现在我问你答。如果不说真话……”
他将布鞋从她嘴里扯下。
曾秀莲顿时呸了好几下,“死小子胡说什么呢,我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对你娘?”
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曾秀莲打断了。
养?
她管这叫做养?
可是他明明活得还不如条狗,吃的什么,住的又是什么?
曾绰是真的想笑,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对亲生孩子这样,以前他可以忍受,是因为曾秀莲是他母亲。
虽然现在还不了解事实的真相,但是他可以确定,曾秀莲绝不是他亲生母亲。
对于曾秀莲的质问,他并不打算同她吵架争辩。
他直接起身拿起一碗东西,往正睡着的陈昌宝嘴里灌。
曾秀莲被捆着,也没力气爬起来,她顿时慌了,虚弱说道:“你干什么啊,他是你弟弟,你要对他干嘛?”她使劲浑身的力气,喊出了这几句,但是声音还是比平时低了好几个度。
曾绰抬了抬眼看她,“问你就说,不然下一碗喂进去的就是□□了。”
“好好好,我说,我说,你千万别对宝儿做什么。”曾秀莲紧张又害怕,这小子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害怕他发什么疯,只好先答应。
曾绰知道对还在襁褓里的陈昌宝做什么,比对曾秀莲本人做什么要有用。
挑着别人最在乎的下手,这样才管用,也最直接。
“我不叫曾绰对不对?我本名叫沅。”
“你怎么知道?”曾秀莲忽然心虚了起来,她心想他之前明明摔了头,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怎么这会子……
曾绰看了她一眼,这孩子的眼神这会儿让她瘆得慌,完全不像一个七岁的孩子。她赶紧回答道:“对……你不是我儿子,你本名叫……叫岑沅。”
“岑,沅?”
曾绰念到“岑”这个字的时候,他停顿了下。
他没上过学堂,不会认字,不知道“岑”是哪个“岑”,只是嘴里反反复复念着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