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几日宁家和吕家相继到沛国公府示好的举动,陈怀柔心中一阵恶心,她忽然觉得宁永贞可怜。
在夺嫡路上,他竟然成了一个牺牲品,微不足道的牺牲品,只是为了拉拢权势,助力大皇子阵营。
何其可笑。
“阿柔,不只是皇后盯上了你,还有沈贵妃,上回宫宴,你仔细回想一下,引领你去雅室的婢女,靖国公的孙子,还有你又是在何时被人下的毒”
陈怀柔咬着下唇,默不作声。
江元白叹道,“你与宁永贞保持距离,皇后无计可施,沈贵妃亦不会再动你。”
许久没有听到回应,江元白松开手,偷偷瞥了她一眼,乌黑的发浓密似海草一般,长睫挂着雨珠,湿漉漉就像鹿儿的眼睛,灵动纯澈。
他想,好歹她对自己好过,今日的提醒,权当回报她那时的天真。
想到这,他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
这一眼,被陈怀柔当场捕捉,江元白脸乍然一热,后又若无其事的别开视线,胸口心跳乱如鼓擂。
“那你呢,你站哪一边?”
“公子,夫人炖的乌鸡汤,你再不喝可真就凉了。”江松贴手试了试汤碗,外面尚且有点温热,快入冬了,东西凉的比往常快。
江元白瞟了眼,摆手道,“你喝了吧,我不饿。”
周芮几乎每晚都会炖汤,尤其入秋以来,炖的都是滋补的汤羹。
江元白戌时以后不吃东西,故而端来的汤羹都让江松喝掉,也不知汤里加了什么东西,这几日喝得江松浑身热燥燥的,心里却是空虚虚的难受。
“我不喝了。”江松摆摆手,颇是为难的看着那个汤碗。
江元白停笔,掀开盖子,一股淡淡的肉香气飘出,里面夹杂着不知名的药香,他蹙眉,迅速合上盖子,示意江松挪开。
“母亲最近有什么反常?”
江松苦着脸,摸了摸后脑勺回道,“夫人经常跟方小姐出去求神拜佛,别的倒也没什么。”
江元白扭头,窗外月明星稀,婢女提着灯笼跟在周芮身边,两人越走越近,隔着支摘窗,周芮瞧见了他的注视,遂加快了脚步,吱呀一声推开门来。
周芮年轻时候温软淑慧,多年守寡抚养江元白成人,性子也比从前强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