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成群呼朋引伴热热闹闹,瞿清悦身边儿来来去去连个能坐满五分钟的都没有,真是孑然一身,看起来好不可怜。
就在瞿清悦穷极无聊到想要去打扰秋佳源时,瞿清婉哒哒哒走了过来,她也不见外,一屁股坐到离瞿清悦最近的高脚凳上,往吧台上一趴,转头就对着瞿清悦笑:“清悦,我们在玩儿飞行棋,你怎么不过去玩儿?”
“人多。”瞿清悦言简意赅:“太闹。”
“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瞿清婉就笑:“每次参加聚会都是自己悄悄儿地躲在角落里,跟个小可怜一样。”
小可怜?你在说什么梦话?瞿清悦抬了抬眉毛,她是自小不爱往人堆儿里凑,也不爱主动去交朋友,可也不至于变成个躲在角落里的小可怜吧?
“好久没见,清悦你又好看了。”瞿清婉不吝于自己的夸奖:“我妹妹就是优秀,不但学习好,还长得这么漂亮。”
又来了!瞿清悦嘴角抽动,很想把手里的这杯果酒泼到瞿清婉脸上去。
瞿清婉从小就有个毛病,喜欢夸奖自家妹妹,尤其喜欢在大人和外人面前夸奖妹妹长得漂亮。瞿清悦要是真长得漂亮也就罢了,偏她的容貌比起瞿清婉不只逊了一筹。
虽说综合了一下瞿沐凡的优势基因,瞿清悦是比她妈秋青青长得要好看些,但也只能算作清秀佳人的水平,可瞿清婉却是实打实的从小美到大。
每当瞿清婉瞪圆小鹿斑比一样的大眼睛夸奖妹妹漂亮时,周围的大人或者客人就会说:“是呀,清婉说得对,清悦很漂亮,清婉都会夸奖妹妹啦,真懂事。”
得,被她这一提醒,本来注意力没往那儿去的人也免不了要把姐妹俩的长相好好比较一番,有那嘴快的还会再来一句:“清婉更漂亮呢!”
有这样一个姐姐真是糟心透了!瞿清悦强压下心里的郁气,对着瞿清婉假笑:“你不是玩儿的好好的吗?怎么不玩儿了?”
瞿清婉嘟着嘴娇娇嗲嗲地抱怨:“还不是杨铭宇啦,跟吃错药了一样,老是开我跟周瑜泽的玩笑,弄得人家特别不好意思,好讨厌哦!”
搓了搓胳膊把鸡皮疙瘩摁下去,瞿清悦咧了咧嘴:“是吗?我怎么看你挺乐在其中的?”
“清悦!说什么呢你。”瞿清婉嗲着嗓子推了瞿清悦一把:“姐姐的玩笑你也开?不是乖小孩哦”
瞿清悦脸色黑如锅底,瞿清婉这一把推的实在,全靠她眼疾手快两只手攀紧了桌沿儿才不至于从高脚凳上摔下去,什么人呢这,恼羞成怒了吗?
姐妹俩话不投机半句多,瞿清悦站起来就想走人,瞿清婉却一把拉住了她:“哎哎,清悦先别走,我有事儿跟你商量。”
瞿清悦不觉得自己跟瞿清婉有什么事儿可以商量的,依然自顾自要走,瞿清婉赶紧站起来挽住她的胳膊,使劲儿把她拽到了一个角落里:“清悦,我真有事儿跟你商量。”
看来今天不让她说自己是走不了了,瞿清悦靠到墙上没好气地道:“什么事儿?说吧。”
“你回来去看过爸爸没有?”瞿清婉张口就问。
提起瞿沐凡瞿清悦心情就不好,她板起了脸:“没有。”
“清悦,你的生命可不只是妈妈给的,父恩比山高,你也是爸爸的女儿,好容易回来一趟,你怎么能不去看他呢?你都多久没见过他了?你知道他现在有多艰难吗?”
瞿清婉情绪很激动:“就因为爸爸是个落魄的文人,就因为他没有妈妈那么有钱有势,所以你就这样对待他?你高床软卧珍馐美食的时候,你有想过自己的父亲在过什么样的苦日子吗?为人儿女当知父母恩,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啊清悦,你锦衣玉食,却留他吃糠咽菜,甚至连去见他一面都不肯?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硬?这么狠?”
瞿清婉的琼式发言巴拉巴拉一大堆,她越说情绪越激动,嗓门越大,惹得她们附近的人都频频探头探脑,瞿清悦快要被她给气死了。
“说完了吗?我不去看他?我知道他住在哪里吗?”瞿清悦冷笑:“你去问问他,自打他离婚后,有主动给我打过一通电话吗?我告诉你,一次都没有!我高考他不出现,我进京上大学他还不出现!自打他离婚后我一次都没见过他,他还是我爸爸吗?我还有爸爸吗?”
瞿清悦的眼泪就要控制不住了,瞿沐凡没离婚时,虽说对她不如对瞿清悦婉那么亲近上心,可她这么大个人杵在那儿,偶尔还能得到瞿沐凡的一两句关爱之语,这点儿稀薄的父爱在父母离婚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瞿沐凡前几年忙着跟颜诗雨相亲相爱,后来又因为上当受骗大受打击,再后来就开始绞尽脑汁地想跟秋青青复婚,他本身就对瞿清悦不上心,自己破事儿不断的情况下他哪里还能想得起主动打电话关爱一下自己的小女儿?
瞿清悦心里含怨带愤,语气咄咄逼人,倒是把瞿清婉给镇住了,她呆了一下后忙忙地跟瞿清悦解释:“不是这样的,清悦,你听我说,爸爸他不是不理你,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都不知道爸爸这几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爸爸他真的是太难了。”
瞿清悦发泄了一通倒是平静了下来:“当初妈妈不同意离婚,他要死要活,你也赞同他去追求自己的爱情,昨日因今日果,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