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没钱,人就抠唆,蔡玉珍想着该怎么才能省点儿钱少交点儿费用,伙食费跟管理费这个没法省,交钱领校服的时候她就老不满意地对着负责发放校服的老师唠叨:“老太太我也养过学生,可从来没听说过哪所学校光校服费就要三千多的,你这校服上镶金嵌银啦?”
老师涵养好,虽然看不上她这抠唆劲儿,可还是笑眯眯地给她解释了:“这位家长,校服没有镶金嵌银,贵有贵的理由,您看看,咱们这基础校服是四套外带一件羽绒服,设计师的名字我说了您老也不一定知道,您就看这料子这做工,三千多块钱买这么些衣服真心不算贵了。”
老师一边儿说一边儿目测了钢镚儿的尺寸,把几包装好的校服给拎到了桌子上。
蔡玉珍一看这老大一堆衣服就更不高兴了,她眉头一皱:“就算校服质量好,我们也用不了四套那么多,我们家每天晚上都洗衣服,你给我拿一套就够了。”
“这位家长,这四套校服的款式都不一样。”老师倒是很耐心,一件一件掏出来给她看:“分别是春秋的运动装,夏天的短袖,冬天的冲锋衣和羽绒服,还有一套礼服正装,每个季节我们都要求穿不同的校服,所以这四套半是最基础的。”
这下蔡玉珍没招了,她嘀嘀咕咕拿起老师掏出来的衣服在钢镚儿身上比划了一下,眉头一皱又有了意见:“这尺寸不行,你得给我换换。”
今天新生入学,交钱买校服的排起了长龙,蔡玉珍还在这儿夹缠不清,老师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他挺不高兴地跟蔡玉珍道:“这位家长,咱们全校的校服都是由我负责发放的,只要学生站到我跟前,该穿多大码数的校服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我给您拿的肯定都合适,您要是不信可以带着学生去旁边儿先试一试。”
“没说不合适,就是太合适了。”蔡玉珍又拉了一套在钢镚儿身上比划:“你看看,大小正合适,这衣服顶多穿一季,明年指定不行了,这不浪费么,你给我拿大码的来,谁三千多块钱校服年年换,又不是钱多烧得慌。”
得,学校只要求学生穿校服,至于穿多大码那是学生个人自由,老师犯不着管也不想管,蔡玉珍心愿得偿,给钢镚儿领的校服全都足足大了三个码。
领完校服转战宿舍,私立学校条件就是好,走读的学生也有宿舍,供学生们午休用,认完宿舍要交被褥费,蔡玉珍就用自己的胳膊去量床铺的大小,然后小声地跟刘东方道:“这被褥钱不用交,回去我亲手给钢镚儿做一套。”
隔壁床的家长就撇了嘴跟她搭话:“老太太,您还是省省吧,人学校要统一,不让用自己家准备的被褥,我给我儿子准备的床品也就能用里面的蚕丝被胎,这外面的床单被罩都得用学校发的。”
得,这一项也省不了了,买了被褥铺好床,又去登记家庭住址交校车费,蔡玉珍心疼那两千六百块钱,拉着儿子刘明华去角落里商量:“这校车费咱还是别交了,以后我每天做公交车接送钢镚儿上下学算了。”
刘明华没买车之前也是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上班的,他很知道那是什么滋味,闻言立即反对:“不行,从咱们家到学校没有直达的公交车,路上还得转一趟车,万一运气不好,这上学就得迟到,这方法行不通。”
蔡玉珍很沮丧:“可惜这学校跟你公司不是一个方向,要不咱们就能省下每学期两千六的校车费了。”
刘明华就安慰她:“一学期两千六,折合算下来一个月也就是五百多不到六百块钱,倒不算很贵,再说你跟我爸年纪大了,每天带着钢镚儿做公交车我也不放心,每个月五百多的校车费花的倒是不亏。”
行吧,这个也省不下,交完校车费又去选特长班,钢镚儿在幼儿园就开始学美术和乒乓球,正合了学校一动一静特长的要求,倒是不用费心选班了,直接把这两个项目给报上就是了。
好在学校里的特长班倒是比外面的收费还要便宜一些,两个项目加起来将将五千出头,蔡玉珍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些。
返程的路上,刘明华车里的气氛格外沉闷,除了茫然不知事的钢镚儿,刘家三个大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原因无他,还是学校里的费用开支压在了他们的心头上。
除了校服跟被褥,还有一万六千块钱的开销是每学期都要交的,一学期一万六,一年就是三万二,刘家三口人的收入加起来一年能有十五万,这三万二比起他们家的收入来说,真心是不算多,可收入多,开销的也更多。
首先房贷是大头,一个月四千出头,一年就是五万,水电气暖和物业管理费每年还得再支出小一万,车辆的保险加油维修保养停车费等开支,一年也得两三万,这些必不可少的硬性开支加上钢镚儿的各样学杂费,一年就得十二万左右。
这么算下来一家四口人一年也就三万块钱的生活费,三万块钱均算到每个月也就两千出头,蔡玉珍还有高血压要经常吃点儿药,这两千多块钱够干嘛?
勉强够吃而已,想吃的稍好一点儿都费劲儿。
刘明华的信用卡还套现了两万块钱呢,眼见短时间内是还不起了,万般无奈,他只得办了分期还款手续,信用卡的分期还款,就是商业消费贷款,利率那叫一个高,看着那白白扔出去的利息,刘明华心疼的直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