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你给我特别注意,唐诺。﹂善楼说:﹁我是凶杀组的人,凶杀组!老兄。不要弄了半天变出一个诈欺案来,我更下不了台。﹂
﹁你不会不见尸体就不办案吧?﹂
他说:﹁我现在需要一个尸体,你有吗?﹂
﹁还没有。﹂
﹁有概念吗?﹂
﹁有一半。﹂
他悲伤地说:﹁你的想象力比我丰富得多。你最好把你一半的概念快快培养起来,真有了结果,不要忘记告诉我。﹂第七章
星期五的早上,蓝蓝的天,温暖的阳光,远山戴了洁白的雪帽,空气中有绿草的芳香,正是南加州美好的时光。
我在我常去的餐厅用早餐:软煮的蛋、咖啡、吐司和橘子果酱。
我再查人口移动登记。韦君来和白莉莉是有婚姻纪录但是没有离婚。白莉莉有一个萨克拉曼多市的地址,我把地址抄下来,找一本萨克拉曼多的电话簿,在姓白的底下找到白戈登太太,她的地址和白莉莉的相同。
我打了一个叫号长途电话给这个地址。
﹁莉莉在不在?﹂我问。
﹁她出去了,半个小时会回来。要告诉她什么吗?﹂一个女人声音说。
﹁没关系,我等一下再找她。﹂我把电话挂断。
我记下这个电话花了多少钱,把它列在我记事本特别的一页,列为﹁未定开支﹂。
我打电话到旅行社,查到四十七分钟后就有飞机直飞萨克拉曼多。我订了位,爬上公司车直开机场。我希望能在登机前通知白莎,但是到达机场时已经在最后一次呼叫登机了。我匆匆办好手续,登机,坐定,把安全带扣上,想到可怜柯白莎的血压,不知要升高到什么程度||一整天不知我到哪里去了。现在差别也不多了||即使我从萨克拉曼多打长途电话给她,血压也会升高。所以我干脆安心休息。
飞机引擎固定节拍的隆隆声,通常使我很容易入睡,但这次不行。我把椅背向后,闭上眼睛,但脑子里不断在转动,我干脆把椅背竖直,看向窗外。
沿了山脊开辟的老公路,弯弯曲曲向前伸展。佛烈则山和锯木厂山在我们左侧,不久就通过了圣荷昆山谷。
因为这螺旋桨飞机飞得不高,我能看到公路像像条白线,上面的汽车像玩具极慢地在移动。右侧内华达州峰峦起伏的山岭上,庄严地盖着白色雪帽,背后衬托的是蓝蓝的青天。
我坐在那里,两眼盯着窗外,脑子像引擎一样无法停止。这件事应该在哪个关口有个合理的解释。我自己有数,目前的行动有点捕风捉影。这种开支白莎能认帐吗?她不气炸才怪。
空中小姐送上简单午餐,我食而不知其味。
萨克拉曼多下机,我租了辆车,开车去白家。
这是一幢典型的旧式萨克拉曼多房子,看到它令人想到旧日的加利福呢亚州。房子是很高的二层建筑,天花板很高,窗是长长的,里面有通风的木制百叶窗,外面是高高有荫的大树。这些树远在汽车发明之前,早已种植在那里了。
我走上已开始风化的木制阶梯,按向门铃。一位灰发锐眼的女士出现在门口。
﹁韦太太是不是住在这里?﹂我问。
﹁是的。﹂
﹁请问你是不是白太太?﹂
﹁是的。﹂
﹁我希望能见一下韦太太。﹂
﹁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