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军的脸色陡变,但很快调整回来,换做满脸喜不自禁:“真,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宋将军果然吉人自有天相……”
说着帘子一掀,盔甲磨蹭的铿锵之声往里一寸寸逼进,遮蔽全身的铁甲紧缚着自己的主人,其上还带着血色,看不见丝毫皮肤裸露在外,靴子已然被黄土侵蚀,每一步都带起尘土飞扬。
监军看见来人自动消声,看着宋之峤一举一动。
宋之峤随手掀下头盔扔在地上,再把臂甲上的遮蔽一点一点揭下来。
等卸掉身上的一些重负宋之峤才抬头扫视屋里:“人挺多。”
宋之峤侧脸上有一片干涸的血迹,不过没看见伤口。
“你脸上……”
“回来路上遇见些状况,不过已经解决了。”
说着低头看趴在地上的监军:“他在这里干什么?”
“啊,宋将军,我,我是来给你们报信的,粮草……”
“闭嘴。”
宋之峤语气很轻,正眼都没看监军。
监军簌簌一抖,赶紧消声,眼巴巴看着宋旭言,希望他可怜可怜自己说些好话。
宋旭言也无视了监军:“你先去收拾,他我来处理。”
宋之峤没说什么,继续往帐后走,路过褚淮身边时微微侧目,褚淮低头示以敬意。
宋旭言坐回主座,笑吟吟道:“故事,还要继续编吗?”
监军一愣,急急道:“大将怎么能这么说,我……”
宋旭言已然厌倦看这拙劣的演技:“看见宋将军全须全尾回来,你们高家是不是很沮丧?”
“大将怎么能这么怀疑我,如果不是山贼……”
“那你送粮草去燕门半路未到反耽误这么久都去了哪里?”
“这一路崎岖,加上车马赶路来回少说也两月,大将明辨啊。”
“既然需要这么长时间,那你在贼山转悠什么?一天不够还待了足有十几天,难道是怕山贼不来劫你们吗?”
监军满头大汗:“怎么会,怎么会,我……”
“那你知道这次补充前线的粮草是从哪来的吗?”
监军语塞,他听说了留雁向百姓借粮草一事,不过这到底是一个大窟窿,就不知道宋家以后怎么补上。
宋旭言摆摆手,褚淮做了一揖,温和笑道:“高监军有所不知,这一趟我带人从燕门过来,半路正碰上一只山贼队伍,好巧不巧他们带着一大批粮草,更巧的是那批粮草听说是从一群官兵打扮的人手上拿下的,我们把山贼赶走后发现那粮草竟上还印着官印。”
监军的脸色一点一点白下去,再肮脏的污渍也挡不住糟糕的神情。
“你说这是不是巧得很?”褚淮扬眉。
监军彻底瘫坐在地上,意识到褚淮是从燕门王那里来的,也就是说徐家派出去的人也全都遭殃了,这之后……
宋旭言摆手:“带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