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过了十多天,褚淮像是在陷入了没有尽头的昏睡,绝望几乎逼疯乔逐衡,终于在一夜,他想到了唯一一种能让自己疏解的方式。
“寨子里的防守我觉得暂时可以撤下了。”金大齐找到瞿白,“那些人应该不会再来了。”
“你怎么知道不会再来?”
“我按照秦涯告诉我的方位带弟兄几个查了,”金大齐吞了一口唾沫,“那些人……都死了。”
“死了?”
“对,全部都死了,而且死得还很惨,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野兽袭击了。”
瞿白默了片刻:“再看看吧,过两天就撤。”
而山下则完全是另一番传言,说高家的剿匪卫队在山上触怒神灵,遭了天罚,一夕之间被鬼神吞噬,死无葬身之地。
几次三番遭遇横祸的高家无力继续往外派人,宫里又传来了一些于他们不利的消息,他们需要集中更多的力量在皇城而不是岭水。
暂时舍弃对岭水的控制应是当前高家最好的选择。
公孙闲听闻高家往皇城收束力量的时候已经回到了三皇子身边。
“虽然不知道褚淮用了什么办法,但眼下的形势对我们很有利,外戚对皇城外的控制已大不如前,只等八月群族来朝,就是您大业成时。”
花枝锋利的刺刮伤了瑜瑄的指尖,殷红的血勾落在花瓣上,瑜瑄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空茫地望向远处。
一切……顺利吗?
“吓!”秦一铲在褚淮床头看见乔逐衡的时候差点跌在地上,他好几日没有打理自己,毛发乱炸,形如鬼魅,唯有手中的枪还能看出原本的银色。
“乔,乔将军,好几天,哈哈,没见你。”
秦一铲干笑着挠头,乔逐衡身上的血腥味和臭味让他几乎吐出来。
“你……”
乔逐衡伸手在自己唇间,秦一铲被那眼神一瞪立刻消音,双手捂着自己的嘴不知该去该留。
僵持了好一会儿,看乔逐衡挥挥手秦一铲麻溜跑了,大口呼吸外面的空气。
和尸体共处一室都比和乔逐衡待在一起强!
乔逐衡往褚淮床边走了两步又停下,低头看看,手中的血已经结成了痂,光看就足够令人作呕,乔逐衡用力在身上蹭了蹭,只有一些血渣掉在地上。
这个模样可太糟糕了,乔逐衡退回黑暗,跑去了活水湖泊,一猛子跳进去。
血染红了满池水,和褚淮嬉闹的场景闪过脑海,乔逐衡用力洗涮身上的血迹,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
多想一秒,都足够让他陷入痛苦。
为什么要在那种时候说那些动摇人心的话
——乔将军,我喜欢你。
——我倾心于你,我……心悦你。
“够了!”乔逐衡用力砸了一下水面,水花飞溅,胸膛起伏不定。
——心悦你。
“够了!够了!别再说了!”
乔逐衡抱住自己的头,他已经不迷茫了,他想清楚了。
不过太晚了,实在……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