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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3页）

远方似乎还有什么，画面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模糊的一片。

薛淼在画前驻足，许久。

杨昭终于放下书，说：&ldo;你在看什么。&rdo;

薛淼没有转头，说：&ldo;看你的画。&rdo;

杨昭也看了一眼那副画，可她很快就移开了目光，那是她自己的画，可她却不能冷静地观看它。

杨昭低下头，听见薛淼说：&ldo;好久没有动笔了，想不到你的技法还是一样娴熟。&rdo;

杨昭淡淡地说：&ldo;薛大老板见过的名画太多，我这只是班门弄斧罢了。&rdo;

&ldo;那不一样。&rdo;薛淼说，&ldo;那不一样，小昭。你的画里有一种冷漠的热情，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能画这样的画。&rdo;

杨昭随手翻了一页书，说：&ldo;你也没有问过我。&rdo;

&ldo;我问你，你就会说么。&rdo;

杨昭的目光落在书上，又好像没有在书上，她平淡地说：&ldo;什么问题，你总要问问才知道。&rdo;

&ldo;那我问你……&rdo;

杨昭一愣，薛淼已经走到他身边，他伸出的一只手，轻轻地盖在杨昭的书本上。她看着那只大手上的纹路，清晰而干净。

薛淼俯下身，杨昭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ldo;我问你……&rdo;薛淼在她耳边轻声说，&ldo;画里的那个男人，哪去了。&rdo;

杨昭在某个时间的节点上，迷失了。

薛淼的问话，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从某个下着瓢泼大雨的雨夜、从某个狭窄的洗手间、从某个能照进夕阳的小卧室、从某个闪着刺眼白光的大排档、从某个黑暗cháo湿却能看见佛塔的山间小屋……

杨昭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地回答。

&ldo;薛淼你疯了，这画里没有人。&rdo;

薛淼没有说话，杨昭知道，他不信，她自己也不信。

薛淼看透了她。

他很聪明，又充满了对艺术的感觉。

杨昭扣上书，站起身，来到窗边。

外面下雪了。

这是今年的初雪，雪不大，但是下了足足两天。

这座城市的冬天，是彻彻底底的。

在下雪的时候，天地都是灰白色的，那是一种不能形容的苍茫和空旷。

薛淼看着杨昭，那个女人在窗前的剪影，显得冷漠又脆弱，灰白的雪似乎泛着淡淡的光，让她的身影微微柔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