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衣男子却依然是站着,一拱手,笑吟吟道:“顾三姨是吴大娘的远亲,那我也算是您的晚辈。晚辈来登门,自然该带礼的。”
说着,他手中扇子微微一展,身后的几个小厮立刻点头领会,搬上来好几大箱的箱子。
箱子虽然没打开,但众人都一眼看出这些东西抬上来的时候沉甸甸的,必然是装了不少东西。
“哎哟,王公子破费破费。”吴大娘子立刻站起来,笑成一朵快要烂掉的向日葵。
一旁的大儿媳终于又忍不住,凑到一旁小声发问道:“这王公子是什么来头,出手怎么这么阔绰?”
她本来是问身边之人的,不想这话又被一旁的二儿媳听到了。
二儿媳压低声音,小声开口:“这王公子的来头的确不小,咱们吴大娘子账面上的铺子田产,都是从东家那儿接过来的,其中一大半可不是姓吴,而是姓顾。”
大儿媳不太情愿与她搭话,但又的确对这个话题感到好奇,想了想,还是没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
“这个我知道,顾三娘祖上传下了不少铺面田产,她当年病重,又与我们吴大娘交情好,于是委托了一部分产业,让吴家代管。”
“的确如此。”二儿媳抿着茶,一边说着当年的事,一边听着场面上的闲聊。
此刻吴娘子已经和王公子聊上了,聊得很是开心,正讲着自己不久前身体不适多日,机缘巧合之下被一个游医治好的经历。
说着,那“游医”就被吴娘子使唤了出来。
“这个就是治好我的那个高人!当时我看了许多郎中,却唯独他的药方子最简洁、却也最实用。”
吴娘子显然是对这个“高人”赞不绝口。
露面的是一个郎中模样的中年男子,留着一撇八字胡子,正连连说着“只是举手之劳”。
不知为何,白衣男子对场面的大部分人都不曾扫过一正眼,眼神里空无一物,却在听到吴大娘子的介绍之后,偏偏对这个“高人神医”多投了一个眼神。
这一个眼神,很深,很有意味,就仿佛是在上下打量着,像是要把一个人看穿。
那郎中在他的眼神底下,竟然生出了一股子心虚,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
二儿媳在大儿媳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把刚才的话题捞回来。
“你也知道咱们家里一大半的产业都是受委托,这委托之人正是顾三娘。你也听到了,刚才这王公子喊顾三娘为‘三姨’,这里头的关系你就知道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