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公公抱着匣子离开,她怎么瞧着那脚步有些打飘。想到对方平时不阴不阳的脸色,还有刀子般锋利的眼神。这样阴沉的人都没崩住表情,恐怕今天被吓到了吧?
她真是罪过。
“易白,你看看你,把团公公吓成什么样了?”
“他?”荣直的眸中闪过一丝茫然,“他怎么会害怕?”
“他不怕,我怕。”她扶着他,“我怕他到王爷面前吹风。毕竟我们现在明面上一个是王爷的男宠,一个是姨娘。你说万一传出什么不好听的龌龊事来,世人怎么议论王爷?王爷真要是恼了,他舍不得杀你,肯定会拿我出气。”
“他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他。他的性子不太好,我每次见他不是嗓子哑了又就是手快断了,你觉得我敢得罪他吗?”
“你就那么在乎他?”他似乎在生气,面上带着薄怒瞪着她。
她觉得好冤,瑞王是主子,身为下属不在意主子还在意什么?光知道说她,他还不是一样。他要是不在意瑞王,会这么卖命吗?
“他是我们的主子,会随时要我们命的那一种。你觉得我们能得罪他,是嫌自己脖子上的这颗脑袋长得太结实了吗?”
他还在瞪她,“我不管,他是他,我是我。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你收了我的嫁妆,不许反悔。”
她什么时候收了他的银子,天大的冤枉。什么他是他,我是我的,乱七八糟的她听得都犯糊涂。
“说清楚啊,别借酒装疯讹人。那些银子我可没收,你回头记得找团公公要。”她没好气道:“我之前还在心里夸你酒品好,没想到你就给我来这一出。”
她也瞪他,瞪了一会儿败下阵来。
都怪美色误人,好好的一个清冷大美男,突然变得又是撒娇又是耍赖的,还有一种极其无辜的眼神控诉地看着她,她实在是顶不住。
“都说酒后吐真言,你是不是迫不及待想嫁给我?”
“不是,我是怕你跑了。我现在不能嫁给你,我想把你定下来。”
她鼻头一涩,他怕自己跑了。她能跑到哪里去?师父说了,哪怕她跑到天涯海角都能找到她,她除了留在这里做个药人,还人往哪里跑?
“我不会跑的,我这么一个找不到回去的路,又不知道归处的人还能往哪里跑。”
“你说的,不许偷跑。”
“嗯,我说的。”
他似乎满意了,不用她扶自己朝前走。看他的样子,哪里像个喝醉的人。她轻轻叹息一声,赶紧追上他。
他们住在一个院子,是并排两间的屋子。她扶他躺好后盖上被子,像哄孩子一样命令他闭上眼睛睡觉。
他倒是听话,乖乖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