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说过,这条命是师父救的,师父让我做什么都行。”
“好。你过来。”赤苍让她再走近,她看到他的手中握有一把匕首,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只银碗。“养药多年,为师今日要试试药效。”
她捋起袖子,“师父,您试吧。”
细白的手臂,在寒风中一寸寸冰凉,一如她的心。
匕首很利,划破她的皮肤时都感觉不到痛。然而她的心很痛,痛到缩成一团。漫无边际的疼痛之中,她看着自己的血流进那只银碗里。
血是那么的红,红到刺目。
“师父,是谁病了?”
“这不是你该问的。”赤苍的声音很冷。
她挤出笑,“那我不问就是。”
缩成一团的心颤抖着,像个迷路的孩子般痛哭。这血也不是血,而是她的心上流出来的泪。曾经她以为的温暖,原来不过是错觉。
或许从始至终,师父从未将她当过一个人看。
她是药人,如果世间千万味草药一样。师父养她,不过是在种植药材。她这味药和那些药相比,唯一的区别可能是会说话会动。
即使这样,那些她曾经以为的温暖确实温暖过她,她还是不想忘记。
血流得不慢,银碗在一刻钟左右盛满。
“师父,这些够不够,要不要再来一点?”她问着,仿佛这流的不是她的血,而是她在外面打的酒。
赤苍转身就走,风中只传来一句让她赶紧离开,不许跟着的警告。没有关心,甚至连一句让她尽快处理伤口的客套话都没有。
师父一直是这样,那些痛不欲生的夜里,他关心的只是她是不是还活着。至于她是不是痛苦,是不是难受,他从来没有过问。
她按住伤口,快速出了成府。
空荡荡的街巷,她像一个游魂。比起心里的痛,手腕上的痛,更多的是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期盼。
这世间是如此的冰冷,冷到她宁愿自己冻死在多年前的冰天雪地中。视线朦胧之中,她看到有人朝这边疾行而来。
“你怎么在这里?”来人问道。
她眨了眨眼,有泪水从眼眶滑落。“我也不知道,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荣直闻到淡淡的血腥气,看向她捂着手,“你受伤了?”
她摇头,“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手磕到尖尖的石头上,划了一道口子。”
“我看看。”他伸手。
她躲开,“一点小伤,没事。”
他抿着唇,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