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的兰花一边用毛巾搓着头发一边走到厅中。亮度恰好的橘黄色的灯光下,云梓焱依旧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手中还是捧着一本书,一如既往悠然自得,平心静气。据说橘黄色的灯光会让家里感觉更加的温暖舒心,兰花搬进来的时候就全部换上了这种颜色的灯泡。但其实一直以来,一个人的独处,这样暖的灯光却反倒映衬了她内心的冷清和孤单。可今天晚上的感觉却再也不一样,即便关了灯,只要云梓焱坐在那里,她的心就有温度。云梓焱抬头瞥了兰花一眼,眸中带笑,轻轻说了一声,“傻丫头,过来。”兰花嘟嘟嘴,可还是乖乖巧巧地走过去。他伸手,她饶有默契地把毛巾递过去,然后坐在了他身前的地板上。他轻轻柔柔地为她擦拭湿发。“云梓焱,你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此刻问话的兰花已经没有方才那种强烈波动的情绪。第一个人,云魔神撇撇嘴,应该是第一拨人才对。当时云朝出征收服沁勒一族的时候,在他老爹手下活下来共五百名铁勒骑兵,全部死在他的手上。当日他还是手持雷炎刀,刀身饮血过多,凶性冲天,他老爹怕对他的心智修炼产生影响,又从他手上给软磨硬泡拿了回去,丢进了雷炎地心中。今日听到雷炎刀竟然出现在这个世界,而且咋听起来也有些年月,着实让他吃惊不小。若有机会,他也想看看那雷炎刀,与云朝那把是否一样。说起刀,云梓焱又忍不住想起兰花今日那极为平稳迅速的一刀。那一刀,快,狠,稳,准,简直就是一个持刀多年的刀客才能够做到的事情。这丫头没有丝毫的内力,可她的这一刀,却比很多内力深厚的刀客做得更好,绝对不可能是情急之下幸运到极点的自救,她练过,可能连她自己都茫然不知情。而唯一能够给她这么多年指引和训练的,便只有兰花的父亲。那个据说有一条腿已经瘸了的乡村汉子,很可能便是一位退隐山林的绝顶使刀高手。“云梓焱,我问你呢?”半天等不到云梓焱的回答,兰花又追问了一声。云梓焱轻咳一声,“那感觉,还好。”有那么一点点的犹豫,他总不能告诉他杀了一大片人之后还和军中的兄弟庆功,吃了一个半生熟的大羊腿,喝了两坛酒,兴致颇高,还特地跑了一趟虚刀门,替云小胖胖揍了一顿他的情敌。这样想想,他果真是个嗜杀冷血的人哪。听着云梓焱简短而略带犹豫的话,兰花想当然他当时心里肯定又不好受又害怕,“云梓焱,你是一个杀手,你杀完人后会怎么排解自己心里的抑郁和后悔。”云梓焱有点哭笑不得,能说他喝酒吃肉顺便干干架么?嘴角一弯,云梓焱轻咳一声:“很简单,找女人。”本来还趴在云梓焱腿上的兰花猛地坐直了身子。身后的云梓焱眼睛不怀好意地闪了闪,“杀完人,通常都会血气上涌,这个时候找个女人,会是相当不错的方法。”声音中多了一丝蛊惑:“你也可以找个男人试试,就找我这个现成的好了。”兰花一转身,愤怒的小脸蛋红扑扑的:“云梓焱,你当真找女人了?你杀了多少人,找了多少女人?”这丫头,已经成功地将杀人后的恐惧转化为对那些个女人的敌意。云梓焱轻笑出声,显然对兰花的反应颇为自得,朝着兰花眨眨眼,“我找的是我娘,唉,忏悔哭诉了一番。”出征沁勒的那一次,回来之后确实拦着自己娘亲大半天。听说了他在战场上的所作所为后,娘亲当场就朝他老爹发飙了。说他老爹将他带入歧途,成为一个杀人魔王。那天晚上,据说是一家团聚之后老爹第一次被娘亲锁在门外。兰花傻眼了,舔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云梓焱,你的父母呢,我从未听你提过。”想起云朝一家人的温馨快乐,云梓焱的心中轻叹一声。如果没有兰花,或者他现在真会后悔离开爹娘,离开兄弟姐妹,离开那个生他养他的地方。淡淡的感慨和伤感,云梓焱轻声回了一句:“他们不在这里,太远,见不着了。”听着云梓焱的话,兰花自动脑补成云梓焱的父母已经离世,想着一个手沾鲜血的杀手在自己父母的坟前忏悔和感伤,这样的画面,太悲情太灰色了。于是乎,兰花做出了一个剧情感十足的动作,她握住了云梓焱的手,说了一句:“云梓焱,你还有我呢。”气氛似乎开始有了变化,相牵的手,手心那淡淡的温度使得两颗心的暖意渐浓渐稠。“云梓焱,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看着云梓焱那张好看的脸,兰花情不自禁就问出声。或者在她的心里,一直存在着那种叫自卑的小小情绪,“就是因为我给东西你吃,给地方你住?”云梓焱噗嗤一笑,刮了刮兰花的鼻尖,“显然你是把我当猪养。”笑意闪过,云梓焱的眼神却多了几分正色和温柔,“如果一定要让我说出个理由,”云梓焱沉吟片刻,“有些人相看一辈子依旧形同陌路,有些人相看一眼便是一生的承诺厮守。人生如戏,相守的并不相爱,相爱的不能相守。”云梓焱撩开兰花的遮于颊边的发:“莫轻言,不相负。”看着兰花握着他的手,云梓焱喃喃出声:“只求十指相握,尘封归隐,亦两两牵挂。”他的声音醇如酒,沉如钟,一字字敲响在兰花的心里,胸腔处瞬间溢满了感动。眼眶里有淡淡的晶莹泛开,即便眼前的这个男人此刻说的是假话,她也愿意选择去相信。“云梓焱,你低头。”兰花轻声喊了一句。躺靠在沙发上的云梓焱前倾过来。坐在地上的兰花突然蹲跪起来,一手揽过他的脖颈,“谢谢你,云梓焱。”兰花的双唇印了上去。触之相分,云梓焱的长臂一捞,已经将兰花的身子抱起坐在他的腿上。容不得她动,容不得她躲开,他的吻带着男人该有的力度和掠夺,深深浅浅。可兰花还分明听到了云梓焱的声音:“不用谢,我一直是愿意的,以身相许都愿意。”云梓焱突然抱着兰花起身站了起来。他的唇包裹着她的唇,重重地吮吸着,舌尖探入了她的口中,像所有情到浓时兽血沸腾的男人一样极尽索取和侵略。唇分,一向气息平稳的云魔神,呼吸显然重了些许。兰花不敢正对着他那灼灼的眼神,撑在他胸前的双手可以感受到他心脏一下下有力的挑动。“云梓焱,你怎么老抱着我。你要再不放我下来,干脆让我骑在你的肩上岂不更威风。”兰花蹩脚的玩笑根本打破不了此时如此旖旎的气氛。云梓焱咧嘴一笑,“你若喜欢,我一定满足你。”带着些许邪意的声音让兰花蓦地一怔,身子一晃。云梓焱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待到兰花反应过来的时候,后背感觉一僵,已经贴靠在墙壁上。他分开了她紧紧并拢的长腿,将它们分别挂在自己腰侧,单只有力的大掌托住她的肉肉的屁股。感觉到掌心的热度,兰花却丝毫不敢轻挪臀部,因为身下的紧紧贴合,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喷张的欲望是何其的嚣张。云梓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伸入了她薄薄的睡裙,徐徐地往上移去,手指若有若无地圈了圈她腹上小小的眼儿,畅通无阻地覆上了那胸前的柔软。兰花终于还是忍耐不住这种异样亲密的折磨和挑逗,娇柔的嗓音发出一声轻喃,似是抗拒男人的孟浪入侵,却又在做着热情的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