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一共过去7辆车。不对,摩托车也算车,刚才有辆摩托过去了……
纪然又反手从绿化带折下一截树枝,“如果树叶为单数,那就是歇菜了。”
嫩叶被一一拔下来,十一,十二,十三……十三。纪然眼巴巴地望着光秃的枝丫,指望它再长出一片叶子来。片刻之后,他触电般抖了一下,扔掉它嚎啕大哭。
大概呆坐了三个小时,手机冷不防狂震起来,纪然揉着红肿如烂杏的眼睛,瞥见屏幕上的狗头,狂喜涌上心头。
“名哥,你回来了!”
那端的声音低沉喑哑,“你在哪?”
“我在……”纪然环视四周,一时间也说不明白,“在外面坐着。”
“来找我,到海边来。”
所有的愁绪,都随着这通电话烟消云散。纪然蹬上自行车,屁股悬空,奔向仿佛失而复得的爱人。蹬了几分钟,又换乘出租,下车后撒丫子就跑,惹得司机狂追,“给钱啊!”
海景公寓前的沙滩,孤独挺拔的身影向海而坐,几缕烟雾在夜色中缭绕升空。
“名哥!”纪然跑到他身后,像刚完成射门的球员,在沙滩上来了个跪地滑行,双臂缠上他的胸膛,搜身似的乱摸。
“没受伤吧,嗯嗯?”纪然又绕到前面,去看他的脸。
闻名垂着眼,看起来毫发无损,只是清减了许多。他掐灭指间的烟,抬起红血丝密布的双眼望向纪然,目光阴鸷无比,在银白月色下闪烁着幽幽寒光。
纪然心口一颤,微退半步,与他相对而座,“怎么了?”
“刚才,你在哪?”
“在外面乱逛来着,骑车。”
阴沉的双眼凝视哭肿的双眼,“你哭了,为什么?”
“因为想你。”
闻名抬起一边嘴角,那是个有些怪异的笑。
纪然抓起一把柔沙,在指间模拟沙漏把玩,轻声絮叨起来:“你终于回来了……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我心里翻江倒海,乱糟糟地塞了很多事。我姥爷告诉我,他快死了,吓得我每晚都睡不好,你又不在我身边。死掉的是淑娟,我家的乌龟,目前在鞋盒里,明天会给它举行葬礼,你要参加吗?你……吃晚饭了吗?”
闻名静静地望着他,眼睑微眯,仿佛月光很刺眼。
“你一走就是41天,不,应该是42——”
“来见我之前,你到底在哪?”闻名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