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年郎,颇有他年轻时候的风范,他是欢喜的,也是……惋惜的。
罢了,人总得吃些苦头才能长大。
好苗子就得磨。
整个场上,唯一高兴的,只有周常力,他没想到“闵恩衍”真有勇气挑选红腰带,他忍不住给了简玉纱一个鼓励的眼神。
简玉纱将所有的视线都摒除在外,一心只想着考核的事。
她如青松翠柏一般站在项天璟跟前,抱了一拳,请他入场。
项天璟探究的目光,落在简玉纱身上。
明明是同一张脸,眼前的“闵恩衍”,雄姿英发,如鸾鹄停峙,双眼清明坚定,含蓄而有力量。
毫无疑问,他前天和今天见到的承平伯,判若两人。
项天璟心生疑窦,脑子里居然不禁将今天的“闵恩衍”,同前天蹴鞠场上的简玉纱联想在一起。
实在怪异。
简玉纱没注意到项天璟的目光,她抱过拳,便先一步阔步走向白圈之内。
可她入场之后,红腰带还站在原地不动。
简玉纱立在白圈等了一会儿,见红腰带丢魂儿了似的,还是一动不动,坐营官也不出声提醒。
这不是一个合格的考官应有的态度。
简玉纱轻蹙眉头,直直地看着项天璟,微抬下巴,朗声道:“怎么还不过来?”
项天璟轻挑眉毛,他方才没听错吧?
简玉纱不卑不亢地又说了一句:“我挑的就是你。”
寿全福冷汗涔涔,自己掐自己人中,避免昏倒。
老天爷,这人可知道是在跟谁说话吗!
一旁的把总,慌忙扶着寿全福站好,顺便替他立好头冠。
何绍步子微挪,也攥起了拳头,听那兵士的语气,竟不知道谁才是考官了。
今日站在那处的,即便不是皇帝,是他,那兵士也太狂妄了些。
项天璟不紧不慢地踱步过去,站在简玉纱对面,等她出招。
简玉纱没客气,径直出拳。
她方才观察过几场,红腰带虽然功夫上没弱点,耐性也极好,但这只是考核,不是生死较量,她能跟他过足十招,便是胜利。
项天璟也不是善茬,他顺利地躲过了简玉纱的第一拳。
二人你来我往了两招,简玉纱就发现了不对劲,和她对战的红腰带招式虽狠,力道、经验却不足,和之前不是不像一个人。
是换招还是放水,亦或是是换人了?
简玉纱没工夫深想,拳头越发猛烈,专砸易痛之处。
项天璟不防“闵恩衍”竟然有真功夫,眼见要落下风,便认真对待起来,只是简玉纱招式太猛,他被逼急了,迫不得已出了些保命的阴招。
简玉纱下三路之中的裆部险受攻击,气得脸都憋红了。
这考官太阴损!
她一向讲究礼尚往来,既然红腰带无礼,她也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