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念堂议事厅。
清一色的梨花木两椅一桌,整整齐齐地在大厅两侧,东西相对而列。
大厅坐北朝南位置的则是上座,与两侧座位不同的是,上座只有一把椅子,且要明显宽大许多。
其色泽偏深,更具光泽,花纹雕刻也更加复杂精致,彰显着它与众不同的地位。
红木屏风包围着大厅的三面,屏风下半部分是精美的山水木雕,上半部分的刺绣却描绘了一幅幅人间惨状。
三面屏风各不相同,东面千里饿殍,浮尸遍野。
西面是战场,血染黄沙,折戟断戈,白骨露野,寸草不生。
上座后面则是一片废墟,背景却是如血的残阳,仿佛残垣断壁为无边血焰所焚烧;
火光里隐隐约约有无数只手从破败中伸出,是祈祷着救赎,还是控诉着绝望,不得而知。
东西两侧早已坐满了人,他们大多数沉默不语地坐在位置上等候着。
最后一人终于到了,两列之宾同时起身右拳捶胸半躬身躯,以无声之礼致迎。
从上位进入议事厅开始便没有了任何话语,只有拳与胸口的碰撞声。
泛鹤一改常规选择了正门进入,从大厅的末端缓步走向首端的主座。
她的目光似乎始终盯着前方,眼神的余晖却犹如明镜,将众人的内心或赤诚或污浊照得无处藏匿。
她走到上座之前回身面向厅内众人,只有简单的一句:“坐吧。”
虽然有了指令,但所有人还是在泛鹤真正落座之后才挺直身子,放下屁股。
陈初青又一次单膝跪在泛鹤的左后,腰刀出鞘三寸,小帆则笔直地站在她的右后。
“劳烦诸位有的不远千里、万里从地方分部赶来,有的日夜兼程从约都赶来。”
本是上位一句慰劳的话,此刻听在众人耳中却有几分瘆人。
“我不知道,那份报表诸位看了没有?”泛鹤明知故问地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早就在这里仔仔细细地看过了那份财务报表,也猜到了此次叫他们来颢都的用意。
言启看的也并不是完整的报表,如果他愿意坐到这里,很多秘密都会对他敞开大门。
对此泛鹤是有些失望的,她甚至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言启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间,她从侧案上拿起备份再次“欣赏”了一番。
——
今天坐在这个议事厅内的都是她派遣分管不同地方区域产业的总管。
东洲九区,西洲七区,南洲三区,共十九名总负责人,还有几名约都的澄澈高层。
他们所管辖的不仅仅是澄澈在地方的分部,还有大大小小不同的商业公司。
泛鹤还在赤北时就极大力度地在世界各地派人经不同的商,做不同的生意。
做好的带上做差的,不断发展,而澄澈就是这其中最突出也是最具影响力的一个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