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子初步来看是比较成功的。
祈尤大概是喜欢桃花,一周里有三天不惜从徒步从二楼到院子的“远程”,坐到秋千上晃晃荡荡看会书。
这一天九局大概出了什么新案子,要陆忏亲自出面处理,他一早上八点就出门了。
祈尤把游戏一挂,抱着沈鹤归旧书,懒踏踏地从屋子里走出来,坐到长秋千上,一腿悠闲地荡着,另一条腿支起来充当书架撑着书。
一颗篮球从庭院栅栏那侧飞过来,砸的竹叶窸窸窣窣晃荡,受伤地抖抖叶片。
哦嚯,等陆忏回来打不死你。
祈尤身子不动,戏谑地抬起眼看过去。
一颗毛茸茸的栗子从栅栏探出头,他两手把在铁栏杆上,两脚……呃,他好像没有两脚,取而代之的是虚晃的一团影子。
栗子的目光从那颗球转到庭院里唯一的那个人身上。
桃花缈缈,烟斜雾横。
这个人坐在花树下的秋千上,花状的碎光影影绰绰映在他的发梢、眉眼以及毓秀的风骨。
他的神态懒散又挟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傲慢,但并不会让人觉得无礼,反而有那么几分……理所应当的意思。
这人的头发有一点长了,刚好及肩,但这也不会让别人觉得他女气,反而是将他的“过刚易折”加以润色,让人联想到慵懒高贵的长毛猫。
穿着宽松舒适的衣服,干脆赤着脚,露出白皙的足背与细瘦干净的脚趾。
如果忽略他身边隐隐杀意,栗子几乎以为他是惊扰了童话里的公主。
祈尤撑着脸侧,同样打量攀在他家墙头上的这个“栗子”。
这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鬼魂,重点是,他是一个小孩子。
七八岁,能跑能跳,能喊能叫,最让祈尤头疼的那种。
按理说,隔壁住着他和陆忏这种神不神,妖不妖的俩祖宗,邪魔歪道沾着他俩的灵力早就吓飞出两里地,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太憨还是胆子太大。
祈尤只瞄了他一眼,便低下头继续看书。
小男孩伸出指头指着球,脆生生地说:“球、球……”
祈尤面不改色装着没听见。
小男孩:“……”
他刚要喊得大声一点,这个哥哥轻描淡写说了一句:“你敢喊,我就送你轮回。”
小男孩:“…………”
他面无表情闭上嘴,顶着那颗圆滚滚、脏兮兮的篮球发呆,眼睛都不眨一下,比金鱼瞪得都圆。
眼睛开始渗血都没发觉。
当人死后化为鬼魂,会比在世时反应慢一点,傻一点。
这孩子估计是傻得透腔儿了,所以对这一处的庇护不太敏感——如果非要说不敏感到哪个地步,那估计是叶片比城墙还要厚的含羞草那个级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