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到底是栽了。
……
第二天天明时,祈尤靠在床头懒洋洋地支着下巴看他:“有工作?”
陆忏转过身正对着他换衣服,“嗯,今早老沈让我去隔壁市郊外考察。……可能要去两三天,想跟我一起么?”
祈尤打了个呵欠,一副身心俱疲的姿态回绝了他。
陆忏穿上外套,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
“晚上……我赶回来给你做饭。”
“不用。”
祈尤眼神都不给他一个,贵妇人似的翻开放在窗边的书,“快滚。”
陆忏为自己的婚后生活卑微地位叹息一声,嘱咐他厨房有准备好的早餐、沐浴间有烧好的洗澡水,这才放心地离开。
才迈出家门一步,右眼皮忽然没来由地跳了两下。
陆忏下意识抬起手轻揉右眼,余光瞥见隔壁围栏上坐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
他看上去傻呆呆的,脏兮兮的双手抱着皮球,如果他还在人世的话,估计淌了鼻涕都不知道伸手擦一擦。
但小男孩一见了陆忏,登时笑开来,叫道:“陆哥哥。”
陆忏应了一声。
男孩嬉笑着说:“陆哥哥,我昨天看见你院子里……有一个好漂亮的人。”
陆忏闻言脚步一顿,勾了勾唇角说:“嗯,他脾气很坏,不要吵到他。”
男孩捂住嘴巴,皮球噔噔地砸下来,他还是先点点头应答了才抻着脖子眼巴巴瞧着自己的球。
陆忏心情颇好,轻抬指尖,那颗皮球嗖地一声飞回男孩的怀里。
他在祈尤的视线中逐步远去。
祈尤从窗台上慢悠悠地走下来,摸出手机给“花好月圆”的头像发去一条消息:
【他走了。我现在过去。】
……
黑猫卧在少年的肩头,双目澄澈,瞳孔细长如针,颇有几分诡谲。
它竖着生着七道红痕的尾巴,做出一副嘲弄又挑衅的姿态。
而他的主人不遑多让。
他单单是无言地坐在沙发里都自带着“熟人勿近,生人去死”的气场。
祈尤拂去臂上莫须有的灰尘,顺势伸出右手臂,直到对面的人面前,面上的神态有几分嘲讽。
“劳烦,把你徒弟设下的这条红线,暂时给我拆了。”
坐在他对面的人沉默地盯着他的右手半晌,一张素来含着和蔼慈祥笑意的脸从阴翳中慢慢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