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尤坐在他俩中间像是一瘫痪的小鸡崽,偏偏大叔聊天还要带上他一个,“哎,老弟,你是开学了吗?”
“……”我还真不知道我在哪上学。
他木着脸,半天才敷衍地嗯了一声。
“那你今年……是上大学了呗?”大叔笑嘻嘻地说:“我儿子也快高中毕业了,哎,你在哪个大学啊,好不好?”
祈尤:“……霍格沃茨学院。”
大叔:“……”
他不动声色握着手机往窗边挪了挪,“哦,那还挺好的。”
老太不知道哈利波特,自然也不知道“霍格沃茨”,笑眯眯地问男人:“那小伙你这次是……”
“哦,我回老家。”大叔呲牙一笑,“过年的工钱,前几天才结,黑心老板不要脸,难怪媳妇跟包工头跑了,活jb该。”
老太:“……”
他鼓捣了几下又把手机递回去:“喏,好了。”
“谢谢……”
“嗐,谢个鸡……啊不是。”
大叔咳嗽一声:“我是说,不用客气。大妈你咋这时候去抱孙子啊。”
老太木着脸说:“我前儿媳妇跟包工头跑了。”
大叔:“……”
祈尤:“……”嚯。
他压了压唇角的笑意,低着头随手拨弄着沈玄提前准备的手机。
他要这个是用来打发时间的,毕竟除了陆忏以外他没有别的联系人。
……这件事他也并不想把陆忏牵扯进来,肃佑宗与他的羁绊,在沈鹤归身死时就已经断了。
一阵小孩啼哭的声音在他对面响起。
祈尤下意识抬头看去,年轻温婉的女人熟练地轻拍襁褓,面上的神情温柔如水。
她小声唱着江南的调子,像是洒进心口的月光,缠绵婉转。
“宝宝不哭,不哭,我们快要到了,”女人说:“我们去见阿爸,好不好呀。”
对面这三个人的目光都投在她身上,女人无暇顾及,只匆匆抬起头笑了一下。
老太向前倾了倾身子,语气有些焦急,“是不是饿了呀?”
“饿咧?”大叔一怔,弯下腰从搁在脚边鼓鼓囊囊的大背包里淘金似的掏出一个油纸包,搁到桌面上几下撕开个大口子,露出油汪汪的烧肉:“烧鸡,吃烧鸡哈。”
女人:“……”
她哭笑不得地说:“谢谢您,但宝宝才一岁,吃不了的。”
“哦哦,我傻了。”大叔哈哈大笑着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我这里有热水,”老太说,“有奶粉不啦,给小孩冲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