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人影绰绰,但无人敢作声,瑟瑟寒风起,沙场上烟尘漫天,好似星火欲燎原。
她不是最强悍的对手,却有着百出的花样,云迟英气的面庞紧绷,耳边传来女子温热的呼吸,听着她低柔道出了几字……
与此同时,御乾宫中又是另一处风景。
宫女先前奉命将一套绡纱舞衣送去了养心殿,不多时,便听得弦弦悠然自寝殿传出,细密如织。
皇帝博学横溢,文房四艺无所不通,是人人皆知,但却极少有人见他抚琴作画,饶是宫女们在御乾宫为婢多年,也未曾有幸听过他亲手奏的曲。
而今日,养心殿遥遥纵琴,那舞衣是为谁,答案显而易见。
不必亲眼见到,仅听那似流水绵延的琴音,已然诱人心醉其间,凭此落珠般深浅灵动的清音,叫人翩然浮想出一副美人眼波多情,妖娆起舞入君怀的艳景。
去送舞衣的宫女回来时,将皇帝的命令转述:“陛下吩咐说,除了午初和申末送膳过去,其他时候皆不准打扰,接下来三日不论谁来,都不见。”
此话一出,闲暇的宫婢们交头接耳不断,陛下素来寡淡无欲,全然没想到他一旦爱上,竟能宠溺迷恋到这般地步。
从前,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他不是在寝殿看书,便是在御书房处理朝政,所为尽现一代明君。
而现今,他却是日夜笙歌,醉生梦死温柔乡,将那荒淫无度之事过成了理所当然。
宫女们自然没有资格表态,她们也只敢在暗地里碎语几句。
“你们说,陛下既然这么喜欢云姑姑,为什么不干脆纳了云姑姑为妃,却要她为奴伺候啊?”
“不知道……也许是云姑姑她不想入后宫?”
“啊?不会吧……”
听着她们一言一语,蝶心嗤道:“你们忘了她娘是那荡妇了,就算她靠着媚色一时得宠,陛下也不可能给她份位,她啊,永远只会是个没名没分的暖床奴婢!”
宫女们听后仔细想了想,觉得颇有几分道理,顿时对云姒从羡慕嫉妒变成了可怜同期。
蝶心愈闻悦耳琴音,心里便愈加不爽快,遂将云姒身上有的没的,通通添油加醋抹黑了遍,若是冬凝在,听了这话,必定又要和她争吵不休了。
养心殿内。
一曲广寒漾转,一袭绡纱翩然,一烟氤氲脉脉满殿。
水袖如云,踏歌而舞,云姒足尖轻点,旋转间曳起柔紫裙裾飘扬,细软似柳的身姿和着音弦韵律交织,三千青丝绽若莲华,飞转出“鬓云欲度香腮雪”的纵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