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巧摆手:“你不用跟我客气,苏满树临走前交代过,让我好好照顾你的。”
顾以正在低头喝药,听到她的话,抬起头,望向南巧,轻声问:“苏大哥?”
南巧点头,“对呀,他让我照顾你的。”
“原来嫂子是因为苏大哥交代过,才会对我……我还以为是因为你……”
顾以的这句话,说的欲言又止,不清不楚。南巧皱着眉仔细的听了半天,也没明白顾以究竟要说什么。
顾以喝过药,南巧就接过药碗,跟他告辞了。
她走到门口时,顾以忽然开口唤她:“嫂子!”
南巧转头,问他:“有什么事吗?”
她这一回头,两个人的视线撞到了一起。顾以顿时就红了脸,直接别过头,摇头说:“没、没、我没什么事!”
南巧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她觉得,今天的顾以怪怪的。
晚上,南巧是跟着吴嫂子一起住的。吴嫂子家跟苏满树家是一样的,都是军营统一的联排房,只是位置跟苏满树家正好相反,分别在什队联排房的两侧。
因为有了年陶的缘故,吴嫂子家除了军营统配的床之外,还打了年陶的床。年陶被吴嫂子抱到了大床上去睡,他的床就让给了南巧。
小年陶在被娘亲抱走时,还依依不舍的拉着南巧交代:“婶子,你一定要小心翼翼的睡觉,千万不要把我的床睡坏了啊!”
“……”南巧欲哭无泪,她要怎么睡,才能把床睡坏了呢。
然后,顶着年陶依依不舍的目光,毅然决然的去睡觉了。可是,大概是是第一次在吴嫂子家睡着,周围的环境太过于陌生,南巧翻来覆去的,竟然怎么睡也睡不着。她不由的去想,现在的苏满树在做什么,他到底有没有按时换药。
吴嫂子大概是听到南巧翻来覆去的声音,微微起身,小声问她:“弟妹,睡得不舒服?”
南巧也怕吵醒年陶,立即压低声音回答:“嫂子,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可能是有些认床,一时间睡不着。”
吴嫂子打了个哈欠,“睡吧,养足了精神,明天才有力气。”
第二天一早,南巧早早就醒了。她想着自己实在是睡不着,便悄悄起了床,去了大屋灶房,准备开始提早做早饭。
她刚走到灶房门口,就看见顾以,他正艰难的拄着拐,练习走路。大概是南巧的突然出现,吓到了顾以。他转头朝向南巧看过来时,手里的拐杖一歪,整个人就摔了下去。
南巧吓了一跳,想也没想,上前两步,伸手就去扶他,“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
顾以摇了摇头,推开南巧的手,艰难的去摸索拐杖。
南巧被推开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冒失了,急忙帮着顾以拿了拐杖,放到他手里,小声抱歉:“对不起,冒犯你了。”
顾以别过头,疾声说:“嫂子无需道歉,是小弟反应过激了,吓到嫂子了。”
南巧笑了笑,抬起头,就发现顾以竟然脸红了,还是从脖子直接红到耳朵的。
她原本是想要说话,问问顾以为什么起这么早?结果,看到他的脸红成这样,她愣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缩了缩肩膀,避开顾以:“我先去做饭了。”
“嫂子请便。”
直到南巧进了大屋的灶房,那顾以才抬起头,望着大屋的门口,久久出神。
南巧到了灶房,就开始淘米做饭。她会做的不多,干面馍馍的面也和不好。好在灶房里还有些糠米可以做,反正只有四个人,她便做了糠米。淘米时,去水缸舀水时,她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一头黑发简单的束起,发上并无装饰,脸上粉黛未施,只有耳垂上,带着了细小的银耳环,是苏满树送给她的那一只。
这样的她,跟曾经长在京城林相府中的她,完全的不一样。那个时候,她娇生惯养,何曾有过这种打扮?
她现在是南巧,不是林挽月。
她想了想,不由的笑了起来。其实,做南巧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她现在衣食无忧,吃得饱穿得暖,也并无规矩束缚她,她活的很快活自在。
她正自顾自的笑着,一转头,就看见了倚在灶房门口的顾以。顾以出现的突然,把她吓了一跳。她忍不住喊道:“顾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