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抿了抿唇,微微一笑。
“哥,以前我一直以为我喜欢你,所以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可是哥,现在我才明白,那不是喜欢,是害怕,是依赖,是因为怕被抛弃而不得不像抓紧救命稻草一样不松手。”
“可这世上谁又能做谁的救命稻草呢?我不可以,你也不可以,我们都不可以。”
宋蝉喧眼含热泪,牙关紧咬,半晌才从唇齿间挤出几个字来。
“那江泠呢。”
“你难道不是将他当做了救命稻草,为了他抛弃我吗。”
陶桃微微一顿,突然想起了那天在会阴山,江泠第一眼见到自己时流下的泪水。
那是生平第一次,陶桃明白自己也可以成为另一个人的全世界,是可以无条件保护和守候的世界。
陶桃慢慢舒了口气,摇头。
“我已经不需要救命稻草了。”
陶桃此刻的眼神宁静安详,那重峦叠嶂一样的幸福让宋蝉喧觉得刺眼。
宋蝉喧发现,从前自己和陶桃都是生病的人,可现在他的病好了,而自己却每况愈下,早已失去了正常生活的能力。
宋蝉喧双拳紧攥,脸色铁青,模样有些狰狞。
“陶桃,你太容易相信一个人了。”
“你以为江泠是什么好人吗?他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早就知道了我的安排,可他还不是一言不发,等着看你像跳梁小丑一样扮演着独角戏?”
“这样的人,你觉得他真的喜欢你?就算喜欢,你觉得能有多久?你要因为一份无疾而终的感情离开我?”
宋蝉喧的话并没有让陶桃感到愤怒或悲伤,他的话句句在理,陶桃都明白。
只是哪怕一腔孤勇,陶桃也愿意像当初江泠毫不犹豫地来会阴山找自己一样,毫不犹豫地爱他,站在他身边。
陶桃抿唇浅笑,主动上前轻轻抱了抱宋蝉喧。
“哥。”
“我离开的是宋蝉喧,但你还是我哥。”
“我和江泠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并不重要,他会喜欢我多久,甚至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都不重要。”
“但是哥,他让我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我未曾触碰过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很快乐。”
陶桃说完,果断利落地松开了宋蝉喧。
他像幼时那样对宋蝉喧笑,却再没有当初将宋蝉喧视为灯塔的那份欢喜。
“宋蝉喧。”
陶桃唇齿微张,叫了他一声。
“这一次是我离开你,是我不要你。”
“哥,我希望你也能有一个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