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垂下,更是发现自己身着大红喜袍,袍上金丝绣凤,袍子逶迤拖地。
坐下的床榻褥子上绣着龙凤呈祥图,帐子鸳鸯戏水。
满室皆囍,却又满室诡异。
男人进门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美人静坐图。
褥上的龙凤呈祥与少年乌发交缠,白皙手指从袖下微露,骨节分明的撑在红褥上,这满室的囍红,越发将少年显得眉若秋水肌如玉,红色妖痣轻点,如妖如仙,迤逦动人。
脚步声将思考的虞衍白惊醒,他掀起狐狸眼看走近的高大男人,男人身着同款喜袍,红绸将墨发束顶,狭长冰蓝眸子盛着笑,面庞不见平日里的冷漠,此刻唇角扬着,似是十分高兴。
“大师兄?”虞衍白看着他愣愣开口,“这是什么地方?”
他们不是在……
不是在……
在什么地方?
究竟什么地方?
虞衍白双眸闭上,指尖揉住突突跳的太阳穴,他总感觉他忘了什么事,又或者说都还记得什么事?
他记得,眸光转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男人身上。
他记得,眼前人是他的大师兄。
对上亓迦的冰蓝长眸,眸中带着他熟悉的光,可是,却又莫名的让他感到陌生。
从床榻起身,虞衍白想要四周看看,身侧的亓迦却猛地抓住他手腕,力量大到让仿佛要捏碎他的手骨。
虞衍白“唔”了一声,还没开口亓迦又猛地松开他。
男人倒退两步,垂下头无措的开口:“先生,对不起,先生。”
先生?
虞衍白脚步顿住,眸底浮起异色,余光轻轻探向站在身侧的男人,又或者说是‘亓迦’。
男人长眸垂着,眸中隐有红光闪现,面上表情怪异,嘴角忽扬忽落,整个人身上不复方才的从容,透着森森诡异。
眼前的婚房开始扭曲,喜庆的红色渐渐扭曲成骇人的血色,房内仿佛溅洒了无数鲜血,道道血痕刻在地板窗户上。
虞衍白咽了咽喉咙,轻手轻脚的往后退,可他才退一步,面前男人猛地抬头。
蓝眸不再,狭长的血眸泛着红光,墨发飞扬,红袍簌簌作响,男人满脸鲜血,骇人无比。
眼前人已不再是亓迦的脸,虞衍白感觉这张脸有一丝熟悉,但鲜血过浓,尽管熟悉,也无法辨出。
“你。”他话还没说完,男人突然冲上来一把抱住他,“先生,先生,我错了。”
血腥味扑鼻,抱着他的力量太大,虞衍白几次挣脱都没法儿挣开,灵气使不上来,识海封闭,浑身上下更没一件法宝存在。
男人抵着他后退,腿弯猛地撞上床沿,虞衍白一下往后仰倒在了床上,男人扑下来,虞衍白往侧边滚了一圈,但还是被钳住双手面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