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昀却摇头,只道:“战场上太危险。”
他会舍不得。
“你不要看我现在这个弱鸡样子,从前的我——”孟怀曦吁口气,直直地望着他,像是在暗示什么。“挽大弓、降烈马,这些都不在话下。”
戚昀恍然。
初见那一日小殿下正是骑着大宛有名的烈马,腰间彩绦上垂着几只铃铛,细碎的银铃声同哒哒马蹄交织在一起。她扬鞭勒马时,眉梢眼角的笑意比天边将出未出的曦光还要耀眼。
这样一位金尊玉贵的贵人,却在纷纷白雪中朝满脸血污浑似乞儿的他伸出手。
戚昀记得她当时叹了一声,嗓音里有一种与容貌不相匹的老成。
她说:“得亏你今天运气好,要是走前头的是怀醴那活瞎子,可不得让你把命交代在这。”
他其实运气一点也不好。
戚昀低头将被他撩起的袖子重新放下:“过几日就是春猎的日子,三娘好好养伤,到时候自有机会大展身手。”
孟怀曦轻轻咬着下唇,她并不是想要去什么春猎。
“抱歉,今日是我孟浪了。”
只是听到她的名字和其他人牵扯在一起,会克制不住一些糟糕想法。想如那话本写的一般,将她困在身侧,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
但这样却不会是她喜欢的。
戚昀揉了揉她的额发,只是说:“好好休息。”
孟怀曦闷闷地嗯一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又愣了好一会,才把躺在地上快要睡着的酥饼抱起来,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
翌日
傍晚时分的霞光映红了半壁天幕。
桃花林里的桃花开得正好,孟怀曦提着篮子用剪刀采下颜色最好的,预备拿回去做那日答应过的桃笺。
鸳鸯被留在暖阁里,她只身后跟着一个戚昀派来伺候的小内监。
前日里的怂郡主自然也在。
戚若微垂头丧气:“我错了。”
孟怀曦面无表情,转过身去剪另一枝。
戚若微双手合十,弯下腰郑重又道:“我真的错了。”
孟怀曦眼皮都不带抬。
戚若微一桩桩念:“我不该在小婶婶跟前编排皇叔和长公主,不该将小婶婶牵扯到这修罗场里叫皇叔抓住把柄,更不该临阵脱逃丢下小婶婶一个人!”就、就是敌人太可怕了,下回换一个她一定先重义气!
孟怀曦漠然:我看你是根本不知道错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