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上乘千金玉狐裘,什么万贯钱财腰间挂,什么把酒言欢见江山,什么经纶古今太平愿,俱是云烟过眼前。”
“人间诸事无可量,肯将春水向东扬。”
“一生不羁醉梦酣,”柳亦舒停了一下,感叹这几句还相对正经些:“天子与我共渡舟。”
孟珍珠呆了下,磕巴道:“三姐姐这诗好、好极,质朴自然,清丽脱俗。”
孟怀曦:“……”
孟怀曦抚过她的头顶,语重心长道:“像这种夸不出口的,便不必为难自己。”
孟珍珠:“……噢。”
苏明月笑着揶揄:“不拘泥于诗律韵脚,却也很新奇呢。”
拜读过孟怀曦这“佳作”,三人又各自埋头苦作。
孟怀曦拔了根狗尾巴草,握在手里闲闲一挥。
就很欠揍。
柳亦舒整个心思全被她手里的狗尾巴草吸引,握着笔好半天写不下一句。
孟怀曦撑着下巴,仰面望向湛蓝苍穹,凝神想着。
此次回去,倒真有两桩事要做。
一是找苏狸问清楚蜉蝣阁拍卖会那天,明月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二是着手调查一番,这七年来苏家又发生了什么事。
不多时,有侍从上前道:“几位姑娘可写好了?”
“……”当然没有。
柳亦舒自暴自弃,停笔不再做挣扎,把几份的诗笺叠在一起,一并交予他:“都在这了。”
所有诗笺收回,鹿门居士便招呼着陪审席诸人一同传看。
众人便都聚向最开始的小溪边。
侍从挎着花篮,挨个发一朵芍药花。
孟怀曦打了个呵欠,手指拨着水玩。
这诗会是以芍药花枝作为票证的。
每人手里都有一朵芍药,获得芍药花总数的前十位就能进入下一关曲水流觞。
孟怀曦从前收到过许多花,毕竟是堂堂公主,总会有人给面子。
现在不一样,一来她身份不起眼,二则诗才近乎于无。
自然门可雀罗。
这样正好。
从前她就是被一群人坑惨了。
能进入前十的一般都有真才实学,流水对自不在话下。只有她,坐在水边一句诗也对不上,喝了一肚子水回宫。
那头鹿门居士等人正好审完所有诗文,着人分发下去。戚昀手指摩挲纸笺,若有所思。
溪水边,孟怀曦撑着头小鸡啄米。
贵女们左右说着小话,打趣着比较在场的青年才俊们,哪个是最好做夫婿的。
正抬眼便瞧见,戚昀一手握着纸笺,向她们走来。
他今日一身藏青道袍,宽袍大袖,朗正端方。
好一个世家郎。
贵女们脸上飞霞,议论着这脸生的公子是为谁而来。
却见他正正在孟怀曦面前停下。
柳亦舒惊得手里的花都捧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