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曦没忍住惊呼。
只是那呼声却没能说出口,便被人尽数咽下。戚昀趁虚而入,叩开她紧锁的齿贝,不知餍足一般掠夺她口中的空气。
戚昀微微向后靠,玄黑的衣袖间叠着一抹鹅黄。孟怀曦骤然失了立足点,像一株攀附大树的菟丝花,只能依靠他的躯干。
他们阴差阳错间是个鸳鸯交颈的姿态。
孟怀曦挣扎着以手掌抵着他的胸膛,用力向外推。
或许男人在气力上天然胜女人半招,她这样子做却是一场徒劳,连手指都被人牢牢叩住。
十指紧扣。
他甚至能分出余力,用手掌遮住她的眼睛。
黑暗中其他感官变得愈发明显。
孟怀曦清楚地听到从她嘴里溢出的那些羞人声音,也能感受到他发了疯似的在她唇齿间搅弄风云。
他身上那股子令人安心的冷杉气息熏得她几欲失去理智,想要就此沉沦。
时间流逝变得格外缓慢,孟怀曦甚至分不清楚过了多久。她眼角边渗出生理性的泪水,沾湿了他的手掌心。
戚昀一怔,动作缓下来。
孟怀曦亦是发了狠,抓住这间隙,不管不顾地咬下去。
戚昀皱了眉,直起身子又伸手替她拢了拢鬓边汗湿的头发。
孟怀曦挥来他的手,就那样很不讲究地瘫坐在草地上。她垂着眼喘气,唇角边流露出几分讥诮:“新朝新政,自然是陛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戚昀抿着唇,自认理亏,手指无意识蜷握又重新松开。但到底是气极了,并不想就这么示弱。他低呵一声:“原来怀曦是这样想的。”
孟怀曦没接话。
戚昀目光落在她唇边的血渍,烦躁从心底一点点蔓延开来,那些不好的念头在脑海中疯长。
有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叫嚣。
这个人早该是你的。
只要你想,甚至可以学前朝的人金屋藏娇。如是这般她岂不是想跑都跑不成,再不甘愿眼里都只有你一个。
戚昀眼尾赤红,闷声道:“……走吧。”走得远远的。
孟怀曦抬手擦过唇角,转身像是毫无留恋一般往营地走。她敢那么说,不过是笃定这个人不会再对她做什么罢了。
今天的阳光不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孟怀曦却觉得出奇的冷,即便是他对她做了那样孟浪的事,她也恨不起来。
甚至……甚至隐隐觉得欢喜。
孟怀曦攥了攥手掌,她一直知道这个人很好很好,却从开始到现在都无端被她带累。
他手中握着大好江山,腹中又有经纶之策,假以时日必定能使天下河清、四海承平。宫苑之中再养几位温柔贤淑的知心人,未来当得是孩提绕膝、儿孙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