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样绑着,是想说也没得说啊!
“不如这样,”孟怀曦偏了下头,手掌搭在椅背上,语重心长道:“要是被人威胁,你就眨眨眼?”
戚昀无奈,慢悠悠说了句:“别闹。”
孟怀曦不理他,兀自对那婆婆说:“婆婆不必忧心,只管放心说,我保证你的家人不会有事。”
老婆婆沉默半晌,居然真就费力地眨了眨眼。
这就对了。
孟怀曦眼尾上挑目光特地往戚昀那儿扫去,红唇微扬,看起来嚣张又得意。
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小狐狸。
她披着最寻常的衣衫,发间只余一枚犀角篦子。没有钗环绫罗作铠甲,难得瞧上去温柔可近。
戚昀没说话,微微有些出神。
孟怀曦为老人解去束缚,手却依旧搭在椅背上,呈现出一种防备状态。
“老婆子姓钱,嫁到这陈家村有数十年了,多年来村中一向安平。只是……”老婆婆垂下眼,咳了一声:“约莫半年前村里多人得了同一种怪病。”
“村长先后请过五、六位大夫,都说这病古怪得很,几乎没有病愈的可能,让我们尽早替病人准备身后事。”
“这也就罢了,大家本都死了心,不再抱希望。”钱婆婆昏黄的眼里一脉死寂,“却有一位巫医前来问诊,说他们这是为邪神所害,着人拘了心魄。每月按时向神龛上贡,便能叫他们恢复如常,更可保整村无虞。”
孟怀曦嗤一声:“无稽之谈。”
有病该看诊,痼疾当用药,哪有靠求神拜佛就能让人全愈的道理?
钱婆婆不置可否,只是接着往下说:“这位巫医嘱咐我们修拢神龛,献上牺牲,大伙儿的病竟然奇迹般的好了起来,是以他也被村长奉为神使。”
戚昀手指摩挲石子,眼底寒意积聚。
神使这个名号倒耳熟得很。
孟怀曦听着,脸上的嬉笑却一寸寸褪下。她成功捕捉到关键词:“神龛?”
钱婆婆叹息,“正是。”
孟怀曦眼底不由多了几分凝重。
这里虽说只是不起眼的小村落,但到底处在皇城脚下,却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建起神龛。
“贡品从前只是牛羊猪崽,后来却变本加厉,竟然……”钱婆婆手掌颤动,瞬时激动起来,“竟然要每月一对童男童女,这是要拿人作牺牲啊!”
孟怀曦一顿:“所以你们就应了?”
钱婆婆双手紧紧握着,喃喃道:“不应下又有什么办法……乡绅村正都信极了那位神使的话,更莫说早先犯病的人中便有村长的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