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像乌龟爬。
孟怀曦瞧着只觉脑壳疼,怨不得同乌龟赛跑的那只兔子会倒下睡觉,换成她也受不了!且也不知这人是有意无意,余光所及之处那一截惹人遐想的腰线堂而皇之霸占她的心神。
戚昀垂着手顺过腰带,也不主动说话。
像是在比拼谁的耐力更佳。
孟怀曦率先败下阵来,索性扯过棉被向她睡的那头倒去。
戚昀系上粗布制成的腰带,撩起被衣裳压住的发尾,任外衫搭下来。慢条斯理问:“生气了?”
孟怀曦:“……”
孟怀曦心说,生不生气都分辨不出来,您是戚宇直吗?
在平常不过的麻布衫,穿在他身上却独有一股矜贵气。
这人衣襟严丝合缝只能隐约瞧见脖间上下起伏的喉结,反而更多了些禁欲的意味。孟怀曦不得不承认这算是种族优势,羡慕不来。
半晌,她鼻间发出一声低哼。
戚昀眼底藏着零星笑意,小姑娘气鼓鼓的样子分外鲜活,仿佛那些口不对心的尖刺都悄然收了起来,只露出软绵绵的肚皮。
瞧上去很好欺负。
他将擦手的巾帕叠成四方小块搁在案头,又哦了声,“那就是没有了。”
孟怀曦:哇,他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孟怀曦翻了个身,把后脑勺留给戚昀,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不满。
戚昀薄唇下压拉成一道微扬的弧线,他声音听上去很疑惑:“嗯?阿萤这是做什么?”
孟怀曦卷着被子滚到床榻更里侧,含糊道:“我希望你能自我反省一下。”光天化日之下衣衫不整,是好男儿该干的事吗!
再者说……
这屋里就他们两个人,他就不怕她一个不留神兽性大发之流?
谁知他这人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
孟怀曦听见他先是压抑着低笑了两声,然后坐下来又坦坦荡荡地笑了好一阵。
很好,很开怀。
孟怀曦:但是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我方将单方面宣布与这位绝交半刻钟!
戚昀握拳挡在唇边,咳了一声。
孟怀曦扯着被子蒙过头,亲身示范何为耳不听为净。
戚昀目光柔和,没再说什么。
四下安静下来。
案几上煤油灯晃晃悠悠,他坐在床边,整个人一半沉在夜色中,一半浸入昏黄灯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