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苑前的桃花谢了,道旁的桂花开得正好。
是初秋的信号。
这个特别的十六岁生辰,戚昀还送了一只彩虹色的小马驹,就在吃长寿面的时候。
嗯,有点像小马宝莉里的小公主。
孟怀曦给了他一个长寿面味道的吻,赖在他怀里感慨:虽然她的陛下很多时候像一个气人的直男,但也是一个懂浪漫的直男。
天光乍破,暖阳从地平线边缓缓铺展。
只见那曦光调皮的爬过窗棱,要一直晒到窗前相拥着的两人才肯罢休。
过完这个生辰,他们即将面临一个短暂的别离。按照上京嫁娶习俗,新嫁娘嫁人前半年都不当与夫婿碰面。
封后吉日不能耽误,事急从权,只将半年改做半月,聊表心意。
戚昀却是连这半月分居都不大乐意。
奈何柳老夫人坚持守礼,娘家小舅子柳世子虎视眈眈。听柳亦舒说,她兄长柳今朝就差没去动援礼部与宗府的管事人,再把他们这婚期往后拖一拖。
孟怀曦觉得总腻在一起不好,且总不能从宫中嫁入宫中。
这多不像话。
临行前。
孟怀曦宽慰他:“前人说小别胜新婚,总是有些道理的。”
戚昀下巴埋在她肩颈间蹭了蹭,抱着人就是不肯放手。
孟怀曦觉得痒,偏头躲了一下,还趁机笑他:“又不是不回来了。”
戚昀叹息:“想娶阿萤过门,当真不是一桩容易事。”
从前到现在,娘家人总是不变的拦路虎。
戚昀眉峰微蹙,神色有些看不明的晦暗,薄唇紧抿着。他眼底沉着阗然的黑,夹杂几分郁色或是其他什么,明明灭灭。
衬得她浑然没有心肺一样,很像传说中的傻白甜。
孟怀曦于是一咳,严肃道:“你不要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心里其实深受别离之苦。”
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将将抽条,像一朵含苞的花,尖角小心翼翼地探出来,馥郁芬芳的花瓣即将舒展。
越州一行舟车劳顿丝毫不损她容光,眼瞧着愈渐清媚逼人。
此时此刻,便是眉梢眼角都写着开心,一点也看不出她口中的深受别离之苦。
小没良心的。
戚昀按了按眉心,一语道破:“当真半点瞧不出来。”
孟怀曦:“……”
这我们就没得聊了。
离开他去侯府小居就这么开心?
陛下心头郁闷极了。
他搭下眼帘,目光落在她头顶发旋上,道:“我瞧阿萤反是分外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