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嘉泽的牙关不自觉地咬紧。
&ldo;谢枫能让你一个本科生去hhjc这样的会议,就说明你在他们组里是被捧在手心里带着的。&rdo;
谢以津很久都没有说出&ldo;谢枫&rdo;这个名字了,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才重新开口道:&ldo;至于你妈,她更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放手,让你一个人来到异国他乡生活一年。&rdo;
&ldo;所以,&rdo;他抬起眸,轻声道,&ldo;是你自己要求来伦敦的?&rdo;
贺嘉泽的脸越来越红:&ldo;我‐‐&rdo;
他明明才和谢以津重逢不到十分钟。
明明他什么信息都没有和谢以津透露,明明谢以津只不过用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思考,却将他这几年的生活轻描淡写地勾勒了出来。
而且近乎一字不差。
贺嘉泽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情绪激动地想要说什么,但盯着谢以津的脸,却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ldo;你,你‐‐&rdo;
他又一次被谢以津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气得结结巴巴,但这一次,却再也没有重新顶嘴的力气了。
几秒钟后,贺嘉泽突然抬起了手,飞快地擦了擦眼睛。
谢以津怔了一下
谢以津方才明明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但是眼前青年擦眼睛的动作却越来越快,随后像是再也憋不住了一样地&ldo;呜&rdo;了一声。
硕大的泪珠从他的眼睛里滚落出来。
前一秒还气势汹汹的青年,下一秒竟然当着谢以津的面……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谢以津:&ldo;……&rdo;
果然把人叫出来是对的。
他想,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哪怕现在个头比自己还高,耳钉首饰戴了满身,头发染成不伦不类的颜色,全身上下都写着&ldo;我现在是一个很有个性的成年人&rdo;。
但本质还是那个从出生就被宠溺着长大的孩子。
谢以津看着那张和谢枫有着五六分相似,同时也和自己有一两分相像的面容,恍然地眨了一下眼。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谢以津站在走廊里,听着贺嘉泽进行了一场高爆发的情绪宣泄‐‐
&ldo;八年了,八年!你一次家都没有回来过,但你知道这八年,我又是怎么被迫在你的影子下生活的吗?&rdo;
贺嘉泽的眼泪掉得越来越凶:&ldo;一开始,我只是被他们逼着跟上你的脚步,但是到后来他们发现,我的脑子根本跟不上,不论如何都跟不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