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转身对太医说:“请问现在能否用银针封住他的血脉要道,延缓毒素扩散。”
太医点头表示可以,郭嘉当即让他施针,等到施针结束后刘协命人把自己的座驾让出来给司马懿乘坐,郭嘉阻止道:“陛下不可,您的座驾看起来太过招摇,容易引起敌军的注意,到那时对仲达有百害而无一利,我们只需简车一乘以及应急外敷用药即可。”
对于郭嘉所提之要求刘协无不应从,一切准备就绪后,郭嘉坐上了马车,司马防走上前诚恳的请求:“郭先生,犬子的性命就拜托你了……”
之后司马防将自己早已写好的书信悄悄交给郭嘉,并嘱咐了他一些话,由于司马防的声调降低了很多,没有一个人听得见。
郭嘉听后神色有了些许变化,但是随即便用笑意完美的掩饰了:“司马公言重了,我欠颍川八士所有人的钱,尤其是欠戏志才和胡昭的最多,他说让我沿途照顾令郎保他周全,欠他的钱就两清了,这种好事我怎么能不做呢?”
众人一时间皆不明白郭奉孝和司马防的话里有什么深意。
马车扬长而去,刘协和司马防的担心也就只能放在肚子里了。
乙未回:走觅河西欺周应(辅)
自打郭嘉接到戏志才的信带着司马懿离开温县,已经过去了两月有余,此时温县蒙受饥荒,司马朗带着司马孚收留并安抚着大量投奔而来的司马宗族众人,在关键的时候保住了司马一族不至于凋零破败,为司马朗家积累了大量的人心。
赵蕊则从司马懿离开之后一直等待着他的归来,每日里坐在门口望着司马懿回来必经的路口,然而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司马懿始终没有回来。为此她时不时不厌其烦的询问司马朗和司马孚有没有收到司马懿寄回来的信,或者仰望天空有没有飞回来的信鸽。
司马朗虽然心里十分担心弟弟,但是为了安抚其他的亲人,表面上还是一片平静。
随着司马朗收留的族人逐渐增加,光靠现有的人手开始显得难以维持,无奈之下他决定找寻同乡里健壮的年轻小伙子来司马家帮忙,不久便招录了十来个青年壮汉,很快混乱的局面便得到了稳定,本就身体不好的司马朗也得以适当的休息。
在整个司马宅中,正值十六岁花龄的赵蕊是为数不多年轻姑娘中最为貌美的一个,坐在屋外门口手托腮时长袖自然滑落下来,银镯顺着如雪的手臂垂了下去,肌肤的白皙是那么的恰如其分,无论是添一分或是减一分都是不合适的,如杏的双眼镶嵌在完美尺寸的眼眶里诱人心脾,眉不画而墨,唇不染而艳,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妖娆,令人难以自持。
为此每当她坐在那里等着司马懿的时候,扛着麻袋的男工们都会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然而招募而来的人并没有令司马朗的病情得到很好的缓解,反而有些愈发加重,他只得将家中大小之事尽数交托给只有十五岁的三弟司马孚,司马孚也并没有令他失望,事无巨细的将所有杂务处理的井井有条,这也令司马朗宽慰不少。
一日,赵蕊像往常一样站在门口望着路口,双手捋着胸前长发,正在此时,身后突然有个声音向她耳朵内急袭而来,她当即转身后退数步,定睛一看,原来是司马朗招募而来的长工周应。他在温县也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盗贼猖獗之时曾单枪匹马手执锄头勇斗十余名强盗流寇并且将其击退。因此名声便在温县传开了,大家都叫他周生,逐渐的开始陆续有人跟随他,形成了二十几人的小团体,这次响应司马家号召正是他领头的。
“想吓死人啊?”赵蕊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他。
周应顺着赵蕊的目光方向抬手在眉上向前望去:
“每天都看你站在这儿看,也不没有个人影啊。”
“要你管……”赵蕊扭过脸去不再看他,也不打算继续搭理他,在她的眼中除了司马懿之外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是不存在的一般,无法吸引她。
看赵蕊不理自己,周应放下肩上的麻包,坐在上面晃着双腿自言自语道:
“你这样傻等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才能回来啊……”
赵蕊扭过脸狠瞪他一眼,周应耸耸肩赔笑道:“我也是听他们说的,说是司马家的二少爷离开家已经两个多月了,现在西边在打仗,乱的很,估计早就……”
“住口!”赵蕊愤而起身,声调开始尖锐起来:“再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周应佯装憨笑道:“撕吧,你要是高兴,活吃了我都行。”
“无耻……”赵蕊心里觉得烦恶,抬腿绕过周应进了宅门,可当她刚刚前脚踏进门槛时,忽然想到这个周应之前就经常对自己无事献殷勤,摆明了是对自己有意思,细想之下他这个人除了嘴巴有点管不住之外,人还是不错的。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泛起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闲暇之时,赵蕊找到了临时当家的司马孚,问及他司马懿的具体去向等细节问题,司马孚据实相告,百忙加身的他根本无暇去管赵蕊的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况且他对赵蕊这个人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告诉她后也不去问她要做什么。
得知了司马懿的去向后,她翻着放置父亲生前遗物的箱子,终于找出了一个卷轴,这是赵威孙所持有的大汉疆域图。赵蕊摊在地上吹了吹上面蒙着的灰尘,开始沿温县寻找着往洛阳至长安之间所有的郡县路线,手指在上面来回游走后,终于在上面圈定了一条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