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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客厅突然安静。

宋祺佑懵了：我没说错什么吧?为什么所有人都看向我?

还是时钟的笑声打破了这奇异的寂静，他笑得很轻，很开心。时母也接着笑了两声，顺着宋祺佑的话对时喻苏说：&ldo;是呀，就是钟钟这个年纪。钟钟一年前都开始筹备酒吧了，你看看你快毕业的时候，打篮球输了还要在家生一天闷气。&rdo;

时喻苏边说&ldo;您记性真是差，说了八百遍不是因为打篮球输了在家也不是生气&rdo;，边给了宋祺佑一个戏谑的眼神。

时母接着分了些话题给宋祺佑，问他这些年来的生活，对未来的打算，宋祺佑一个一个认真答着。到要吃年夜饭时，大家起身去餐桌，时钟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是对宋祺佑说的：&ldo;我上楼换身衣服。&rdo;

时喻苏最先制止：&ldo;你这一身不挺好的吗?换什么?&rdo;

时母反应过来，说：&ldo;一家人吃家常饭，不用那么正式。是吧小佑?&rdo;

宋祺佑本来觉得都行，被点名了只好拉住时钟小臂，也说：&ldo;不用麻烦，这样就好。&rdo;

时钟把他们看了一遍，目光最后落到宋祺佑脸上，打掉他的手，上了楼。

气氛一时尴尬，时母很快调整好，又开始问宋祺佑父母近况，像询问自己久未相见的老友。直到楼梯上再次传来响动，大家看见了一个精心打扮过的时钟。

涂着红唇，穿着红旗袍，踩着红色绣花鞋。

时母心倏地一抽痛，强笑着：&ldo;钟钟穿错衣服了，去换一身来吃饭吧。&rdo;

时钟不理不睬，轻盈地走到宋祺佑身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ldo;我好看吗?&rdo;

时母提高声音喊了全名：&ldo;时钟!&rdo;

宋祺佑听出时母不愿时钟这么打扮，至少在当下不愿，也觉得时钟肯定是知道的，但还是故意这么做了。他理解前者，不明白后者，但当务之急是不要在大年的晚上闹出不睦，只能像劝小朋友写作业那样劝时钟：&ldo;换之前的衣服来吧，来吃年夜饭?&rdo;

时钟不依，执拗地问：&ldo;我好看吗?&rdo;

&ldo;砰&rdo;地一声，商场上喜怒不形于色的时父把碗一摔，厉声说：&ldo;成何体统!今天这年不用过了!&rdo;说完大步上楼进了房间。

时母目光不复温和慈爱，只剩悲凉，叹了口气，也跟着上了楼。

自己不来时钟就不会固执地要穿裙子了吧。宋祺佑很自责地对抱臂坐在桌旁的时喻苏说：&ldo;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rdo;

时喻苏不应，好像不接受他的道歉。

宋祺佑硬着头皮问：&ldo;我把时钟带回我那儿去?&rdo;

时喻苏想说&ldo;滚&rdo;，做了个口型出来又没劲地觉得没必要，不看他们，摆了摆手：&ldo;走吧。&rdo;

宋祺佑又说了一句&ldo;抱歉&rdo;，面向时钟牵起他的手：&ldo;我们回家。&rdo;

宋祺佑租的房子不算破旧，但和时家一比，就显得小得可怜了。宋祺佑翻着冰箱问：&ldo;你是吃饺子，还是我现在做饭?菜还有些，有肉，鱼，包菜，西红柿……&rdo;

&ldo;你为什么不肯回答我&lso;我好看吗&rso;?&rdo;

动作一顿，宋祺佑从冰箱门后探出脸：&ldo;现在回答还来得及吗?&rdo;又走到时钟面前：&ldo;你特别好看。&rdo;

&ldo;你刚刚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管他们?&rdo;时钟好像只是想发泄，不是诚心要一个答案，没等宋祺佑回答就转身向卧室走去，&ldo;给我拿一套你的睡衣吧，我想休息了。&rdo;

宋祺佑却主动地要回答。他把之前时钟怎样都不肯穿的睡衣递去，劝导道：&ldo;时钟，有些话需要看时间和场合。并且他们是长辈，尊重他们是应该的。&rdo;

时钟坐进被子里，像久病的人，语气恹恹的：&ldo;你也跟着他们一起教训我。&rdo;

&ldo;我只是想保护你。&rdo;宋祺佑顿了顿，&ldo;可能适得其反了，对不起。&rdo;

道歉的当然不该是宋祺佑。时钟清楚他是想息事宁人，免得自己承受长辈的更多不满与腹诽，反倒是自己，把大好日子的团圆撕扯得七零八碎。他问：&ldo;我让你难堪了吗?&rdo;

宋祺佑摸摸他的头发：&ldo;没有。&rdo;

时钟鼻子一酸，说：&ldo;吃饺子吧。&rdo;

饺子在锅里翻滚，宋祺佑立在一旁想，时钟和亲人的关系好像不太好。双向的不太好。

他一直以为时钟锲而不舍地追求自己是因为他什么都美满地拥有了，优越的家世，漂亮的学历，完美的职业，就差一个人爱他。

宋祺佑走进卧室时时钟正闭着眼睛坐着，听到宋祺佑的脚步，睁开眼很坚定地要求：&ldo;宋祺佑，我想做爱。&rdo;

宋祺佑端着饺子坐在床沿，哄着他：&ldo;先吃东西，吃完再说，好吗?&rdo;

&ldo;不好，我就想做爱，不想吃东西。宋老师，我要吻你了。&rdo;

时钟凑近宋祺佑，亲了几下，发现宋祺佑没有回应，恼羞地撤开身子。

&ldo;时钟，你先吃点东西，吃完好好休息一下。&rdo;宋祺佑心事重重，看他躺下背过身不看自己，叹口气，&ldo;我想亲你，想做爱，你要我怎样亲都行，做多久都行，但我希望你感受到的这些都是美好的，所以现在不行。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