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门关上了,李淳风抬头看看寂静无声的医院走廊,这一夜终于要熬到头了,郑海奎的命暂时保住了,那些人会就此罢手吗?
“你在想什么?”郑佳涵挽上了他的手臂。
“我在想萧姨和你爹是什么关系。”他坏坏地笑着。
“讨厌!你说呢!”郑佳涵撒娇地瞪了他一眼,低头靠近了他的臂膀:“爹一直不同意,萧姨这些年一直在等。”
“不同意?”李淳风愣了,刚刚还劝说自己先上床后谈恋爱,怎么他自己倒是个痴情种子?
“爹说年龄太大了,怕误了萧姨。”郑佳涵幽幽地说道。
“不会吧?差个十几岁又怎么样,你们这里又不是没老夫少妻的例子。有机会我开导开导他。”李淳风笑道。
“风——”郑佳涵忽然动情地喊了句。
“嗯?”
“你会不会让我一直等下去?”她睁着明亮亮的眼睛问道。
“……”这叫他怎么回答?
“我不会逼你,但你答应我,别让我等太久好不好?”她的眼睛里有恳求的色彩。
“太久是多久?”他故意装傻充愣。
“别等到我人老珠黄,没人要了你再来找我,那时候你就只能搀着老太太过马路。”郑佳涵狡黠地笑了。
“好,我保证不会,保证在你最美的时候来找你。”李淳风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
两个人偎依在一起,开心地笑着,偏偏讨厌的铃声打破了寂静和美好,郑佳涵皱了皱眉,找出手机来。
“冯大山。”她奇怪地说道。
冯大山怎么会在凌晨时分给她打电话来?
“看看有什么事。”李淳风心里一惊,隐约感觉到有事情发生。
郑佳涵把手机靠近耳边,电话里传来冯大山焦急恐惧的声音,没到半分钟,她的脸色就变得和纸一样苍白,修长的手指微微发抖。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等到她挂上电话,人已经哆嗦得不成样子。
“二十一位大佬有七个在今夜死于非命。码头,街区各处堂口遭不明身份的帮会袭击,损失惨重,无法估计,爹的电话打不通,冯大山只能找到我这里。”郑佳涵哆嗦着嘴唇说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医院里没出现激烈的火拼场面,他们的目标不是你爹,而是海联帮的基石支柱,这一招釜底抽薪太狠毒了,我们完全被他们牵住了鼻子。”李淳风恨恨地一拳打在走廊墙壁上。
他不知道的是,对手压根就没有想着放过郑海奎,若不是冰凌解决掉那两个缅甸人,这会儿医院大楼一定只剩下一片火海。
“这事不要告诉你爹,我怕他承受不住打击。”李淳风说道。
“那该怎么办?”郑佳涵的身子还是止不住哆嗦,七位大佬啊,一夜之间就各自惨死在不同地点,不同的死法,什么人能有这样的能力?要知道,他们每个人身边都有保镖护卫,出入成群结队,想冒险刺杀一个都难,何况是七个?
“会有人站出来为这一切埋单,我们要做的是,团结所有能团结的力量,在关键时刻给对手致命一击,打得他们永不翻身。”李淳风站在她的身边,沉声说道。
“真的是郑栋梁和项宗兴?”
“除了他们,谁能掀起这股浪?等着瞧吧,今天就是他们将你爹一军的时候。”李淳风望着窗外,目光凝聚起来。
“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一定不会。”郑佳涵像是在做着保证,扬起脸来看着他。
……
“饭桶!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发生这么大的案件,叫我们如何向市委市领导交待?如何向千万滨海父老交待!”市公安局会议室中,震怒的许齐政大发雷霆,拍着桌子站起来怒视着一圈警司警督。
“局长,我们事先未接到线人的举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一名矮个子中年警司小心翼翼地申辩。
“线人!线人!我们的公安干警都干什么吃的!国家发钱养活你们,就是为了抽烟喝酒唱歌跳舞?从现在开始,所有科级以上干部取消休假,严禁请假,只要没死爬也要爬到单位岗位上!统计伤亡人数,减少新闻扩大化,该抓的抓,该审的审,该判的判!”许齐政连拍数下桌子,每句话都敲打在在坐警官心坎上,众人噤若寒蝉。
“报告局长,关于八一三重案,我有情况向您汇报。”静了静,沈阳明站起来说道。
“等一下单独谈,没事散会!调集你们分局警务力量,严惩昨夜聚众斗殴的犯罪份子!最迟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初步报告!”许局长怒气难消,拍着桌子坐下来。
各分局局长,刑侦、执法大队主要领导纷纷起身,这场受训会终于在上午九点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