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响了。邬秘书略微感到惊异,走去看了看房门,便急步回头拿起了话筒,只听他对话筒说了一句话:&ldo;……回来了?好!&rdo;
他放下话筒,神色十分紧张,立刻把摊在桌面上的本子收起来,将那些文件和材料胡乱地一抱,扔进保险柜去,两手齐下,忙着整理。还没有整理完毕,忽然想起了什么,小跑奔向电话机,拿起话筒拨了一个号码,稍顷,他在电话里说了一句无头无尾的叫人无法理解的话:
&ldo;就是现在,同昨天说的一样,听见了吗?……好了。&rdo;他放下电话,又去收拾保险柜,不知为什么那样慌乱紧张,草草整理了一下,砰的一声关上铁门,刚要上锁,又把门打开,原来那个不该放进去的本子也放进去了。他锁好柜门,抬手看看表,又在办公室里这头望到那头,这边望到那边,最后走去把窗户关紧,拉上帘子,把军帽正了一正,检查了一次风纪扣,再次看看表,便走出了司令员的办公室。
他首先向许淑宜报喜:
&ldo;司令员回来了,我马上去接他。&rdo;
又敲开彭湘湘的房门说:
&ldo;湘湘,你爸爸回来了,我去接他,你去吗?&rdo;
然后,他碎步下楼,叫司机把车开出来,打开车门钻进去,说了声:&ldo;临海机场。&rdo;
※※※
刘絮云背着药箱吱扭吱扭出现在司令员的小院门外,百般妩媚地向警卫战士点了点头,便扭进院子来了。她来到楼上,直接走进了许淑宜的房间。
&ldo;许妈妈!您好啊?&rdo;
&ldo;是絮云啊!你来找邬中?&rdo;许淑宜放下手上的《资本论》,摘下眼镜说。
&ldo;我才不找他哩!他虽然不算个什么人物,可工作重要啊!家里的芝麻小事,用得着耽误他的时间?&rdo;
&ldo;你坐吧!&rdo;
&ldo;好!&rdo;她把屁股一歪便坐下了,&ldo;许妈妈,您的风湿药我给您带来了。&rdo;
&ldo;麻烦你了。&rdo;
&ldo;这还用客气?&rdo;刘絮云打开药箱,东翻西找,拿出一大堆药物来,有瓶装的,有硬纸盒的,还有玻璃管的,一边翻药一边说,&ldo;我总是给您留心着,有什么新出品的好药想给您拿点儿来,可是这一段时间不知怎么的了,制药厂好像都关门儿了。&rdo;
&ldo;这就行了,够麻烦你的了。&rdo;许淑宜接过那些药物说,&ldo;我这腿也没有什么治头,能保住现在这个样子就不错了,站得起,还能走几步路,不要人扶,已经是万幸了。&rdo;
说了一会儿话,听到轿车的喇叭声响了,刘絮云掏出手绢来无目的地在手背上擦了又擦。
司令员上了楼,不看女儿,也不看妻子,径直走进了办公室。刘絮云随后跟进来。
&ldo;报告!&rdo;她在司令员面前不敢轻佻,认真地像个军人立正站在门口。
&ldo;进来吧!&rdo;司令员脱下军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