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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许桐有些纳闷他的反应，随即哼笑道：&ldo;等赢了你，这个倒也是能作为考虑的。&rdo;

楚明允笑着看他，道：&ldo;你可得记好这话。&rdo;随即收回了视线。

他眼底是冷的，许桐一愣，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无端地一股寒意渗入心头，回过神时发现赌桌上已经开始亮牌了。

楚明允不动声色地瞧着，觉着跟比大小也差不到哪儿去，两组牌比上两局，全胜全败为胜负，一胜一负为和局。另三人依次亮出牌，看热闹的啧啧叫着什么&ldo;杂七&rdo;&ldo;板凳&rdo;，他一概听不懂，也不想什么策略，直接地将手中那组点数大的牌摊开，头领当即叫道：&ldo;双梅！庄家通吃一道！&rdo;

许桐愣了愣，没料到他手气果真不错。楚明允瞥了眼过来，他猛然回神，叫道：&ldo;再来！&rdo;直接将手中骨牌翻了过来。他在这里厮混多日也不全是靠人奉承，手气还是多少有的。

楚明允默算了一下，暗笑自己手中剩的这对牌恐怕一个人也压不过了。他气定神闲地扫过赌桌上摊开的牌面，对周遭看热闹的催促置若罔闻，笑得愈发高深莫测。

&ldo;怎么着？输不起了？&rdo;有人不耐烦道，&ldo;快麻利点，别磨磨蹭蹭的！&rdo;

头领也看了过来，正对上楚明允的笑意深深的眼，他微怔，却见楚明允伸手将牌推到了他面前，慢声道：&ldo;你替我开，让他们仔细瞧瞧。&rdo;

头领掀牌看了一眼，表情几许复杂，看着楚明允一时主意不定。

楚明允一手闲闲地支着下巴，笑意盈盈道：&ldo;开呀。&rdo;

眸光淬冷，无形的威压随视线落在他身上，压得他心口一窒，那是常年手握生杀予夺的上位者才有的眼神，头领匆忙低下头，不再与他对视，指腹反复摩挲过骨牌，深吸了一口气，陡然提高了声音：

&ldo;丁三配二四，猴王对，通吃，庄家胜！&rdo;

对牌霍然翻开，纯黑骨牌上红白点数鲜明，这是牌九中的绝配，最大的对牌。人群中陡然炸开了锅，许桐拍案而起，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副牌。

默然将一切纳入眼底的苏世誉淡淡笑了，明白了为何楚明允说这赌坊若是有古怪他就定然能胜。这里又不是果真要做生意赚钱，拉拢高官贵胄更能助他们侵蚀京都势力，即使运势再不佳，这里的人也自然会替他们出老千。

头领忙从桌后走出，弯腰恭敬道：&ldo;林爷，这边走。&rdo;

第十八章

楚明允和苏世誉被请到了楼上。

屋子里装潢华贵，明珠作灯，珠帘生辉，娇艳的侍女奉上茶水点心，头领躬身道：&ldo;两位爷稍候片刻，小的这就去通知主人。&rdo;言罢便关门退下了。

楚明允顾自斟了杯茶，走到苏世誉身旁一齐望向窗外远山如黛的夜色，&ldo;怎么了？&rdo;

苏世誉回眸看了眼垂首站在不远处的侍女，侧头凑近了楚明允，压低声音道：&ldo;我认出这是哪里了。&rdo;

楚明允随手揽住他，再拉近一点，鸦色长发滑下肩头，轻扫过苏世誉的耳侧，远看去宛如耳鬓厮磨，&ldo;嗯？&rdo;

苏世誉微皱眉，继续道：&ldo;长安外荒丘乱坟而西几里。怪不得没人能发觉，这山谷中原来是乱葬岗。&rdo;

楚明允瞧着他的眉眼，抬手将茶盏杯口抵上他唇边，低语道：&ldo;正好这赌坊主人在，要通知刑部来人吗？&rdo;

&ldo;你自己喝就好。&rdo;苏世誉挡回他的手，道：&ldo;听你的意思，是有办法通知过去？&rdo;

楚明允抬手饮尽杯中茶水，忽而笑出了声，&ldo;给你倒茶都不肯喝，还说是不记仇？&rdo;他无奈极了地叹道，&ldo;不都告诉你了那是玩笑话，你还真醋了？&rdo;

苏世誉默然地拉开他揽着自己的手，一时不知该从何接话。

楚明允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笑眯眯地盯着他道：&ldo;放心，哪怕有千个万个苏世誉，宝贝儿，我最疼的还是你呀。&rdo;

苏世誉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语气平淡地配合道：&ldo;……是吗？&rdo;

楚明允装模作样地又长叹了口气，&ldo;你若是不信，那我给你写保证可好？&rdo;转头便对着目瞪口呆的侍女道，&ldo;这里可有笔墨？&rdo;

几个侍女忙回神点头，碎步跑出去拿了笔墨纸砚回来，在桌上铺展摆开，等着楚明允吩咐。

只听楚明允吩咐道：&ldo;他脸皮薄，你们都出去候着，若是头领和你家主人过来了，记得先通报一声。&rdo;

侍女们垂头应是，鱼贯而出，走在最后的年纪较轻，回身关门时不禁偷瞄了眼苏世誉，脸顷刻红了个透。

待到确认屋内再无他人，苏世誉才淡声笑道：&ldo;楚大人真是才智过人。&rdo;

楚明允替他裁下一截白宣，&ldo;我怎么觉着你并不是在夸我？&rdo;

&ldo;自然，若是能有不让你我如此不自在的法子就更好了。&rdo;

楚明允抬眼看他，摊开手，偏头道：&ldo;来呀，随便摸。&rdo;

苏世誉转过身执笔沾墨，撩袖写起了信。

楚明允便轻笑一声，站在一旁瞅了片刻，然后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通体透碧的口哨放在唇边，吹而不响，不多时窗外乍起一声清啸鸟鸣，一团黑影飞入了屋中。黑羽鸟在他肩头稳稳落下，似是极欢喜地冲着楚明允叫了两声，又扭过圆脑袋啄了啄翅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