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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如果不拉动分道杆，会有五个人死去，但这些人的死亡可以完全归咎于疯子的行径。如果拉动了分道杆，只有一个人会死，而拉杆者对这个人的死亡却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为了救五个人就可以杀死一个人吗?一个出于理智而做出的选择，究竟是更加道德，还是更加不道德?

在罗飞的彷徨中，陆风平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ldo;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去拉那个分道杆的。五个人死去，与我何干?我只关心和自己有关的事情。你可以说我没有责任感，但这就是我的选择。&rdo;说完这番话之后，陆风平伸出胳膊，将冷落多时的女子又揽入了怀中，他的另一只手则抓起了桌上的啤酒，自叹道，&ldo;干吗要说这么多?嘴他妈都说干了，还是赶紧再多喝几杯吧!&rdo;

话已至此，看来也没什么缓和的余地了。罗飞无奈地摇了摇头，冲身边的陈嘉鑫说了句：&ldo;走吧。&rdo;

05

从乐菲菲酒吧出来之后，陈嘉鑫板着脸一言不发。此行不利，再加上又遭受戏弄，他的情绪难免低沉。

罗飞注意到小伙子有些不对劲，便主动安慰道：&ldo;别想刚才那事了。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犯不着跟他们置气。&rdo;

陈嘉鑫自嘲般笑了笑，也说：&ldo;是啊，有什么好生气的?赶紧破案才是正经事。&rdo;

&ldo;你能这么想就好啦。&rdo;罗飞赞许地点点头，又道，&ldo;刚才在包厢确实是委屈你了。说实话，我都生怕你忍不住，会和对方发作起来。&rdo;

陈嘉鑫沉默了一会儿，自评道：&ldo;我这个人从不逞一时之快。&rdo;

&ldo;嗯。&rdo;罗飞看看手表，已经是深夜十点多了。自从昨天下午案发以来，他和陈嘉鑫都还没合过眼，到现在也确实疲惫不堪了。罗飞便作出决定：&ldo;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自己打车回去。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在刑警队集合。&rdo;

于是两人就此分别。罗飞回到了自己的单身公寓，简单洗漱一番，到床上躺下。可虽有倦意，闭上眼睛却又睡不着了。挣扎了二三十分钟，最终还是起身从床头柜翻出一盒劳拉西泮，囫囵吞了两粒。

药效上来之后，终于能够入睡。沉沉地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被手机铃声吵醒。拿起手机时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又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九月九日凌晨四点三十二分，来电者则是东城派出所的王所长。

这个时候派出所来电?莫不是辖区里又发生了什么大案?罗飞不敢怠慢，连忙振作精神，接通了电话：&ldo;喂?&rdo;

&ldo;罗队啊‐‐&rdo;听筒里传来王所长的声音，一开口却像寒暄似的，&ldo;正在休息吧?&rdo;

&ldo;是，在睡觉呢。&rdo;罗飞主动询问，&ldo;有什么事吗?&rdo;

&ldo;嗯，小陈没和你在一起吧?&rdo;

对方一说小陈，罗飞立刻反应过来：&ldo;陈嘉鑫?&rdo;在调入刑警队之前，陈嘉鑫曾在王所长手下当过片警，所以这两人的关系算是很熟络的。可是王所长怎么会凌晨时分打自己的电话找陈嘉鑫呢?而且自己已经说了正在睡觉，他还问有没有和陈嘉鑫在一起，这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于是罗飞很快又追问了一句：&ldo;怎么了?&rdo;

&ldo;有个事啊……本来小陈不让我跟你说的，可我觉得不太对劲，你最好还是了解一下。&rdo;

陈嘉鑫有事瞒着自己?罗飞愈发觉得有问题，忙问：&ldo;什么事?&rdo;

王所长道：&ldo;小陈昨天晚上在我们辖区抓了个人，后来又独自把那个人给带走了。刚才我打小陈电话来着，发现打不通了。这个……不会出什么事吧?&rdo;

&ldo;抓人?抓的什么人?&rdo;

&ldo;一个嫖娼的，叫什么陆风平。&rdo;

&ldo;我知道了，等会儿我打给你。&rdo;罗飞先挂了王所长的电话，然后立刻拨了陈嘉鑫的号码，听筒里果然传来关机的提示音。罗飞又给专案组的其他同事打了一圈，结果都说陈嘉鑫一晚上都没和大家联系了。罗飞急了，转过头来又和王所长沟通。

&ldo;你这会儿在哪儿呢?&rdo;

&ldo;在所里啊，今天我值班。&rdo;

&ldo;你最后见到陈嘉鑫是在哪里?什么时间?&rdo;

&ldo;就是在所里，大概一小时之前吧。&rdo;

&ldo;你等着，我马上过来。&rdo;在这一番打电话的过程中，罗飞已经穿戴整齐，出门来到了街边。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向着东城派出所驶去，在路上则继续和王所长保持通话，大致搞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昨晚十一点左右，陈嘉鑫来到东城派出所，请求王所长协助抓一个目标人物。他说这个人是警方的内线，但最近不太听话，需要给他一点教训。而这个人目前正在酒吧鬼混，接下来很可能会有嫖娼行为。所以请派出所先以嫖娼的名义把这家伙抓起来，等他尝到苦头服软之后，再由陈嘉鑫出面卖个人情。这样唱一出红白脸的双簧，以加强警方对线人的控制力。他还特别强调说这个计划刑警队的罗队长并不太赞成，所以还需要加以保密。

陈嘉鑫原本就在东城所待过，上上下下都熟悉。再说这事本身从程序上来说也没啥毛病，王所长乐得作个顺水人情，便派了两个警员协助此事。陈嘉鑫带着这两人在酒吧门口设伏。到了一点来钟，目标人物果然带着一个女子从酒吧出来，并打车前往附近的一家酒店开了房间。陈嘉鑫等人在酒店大堂等了半个小时，约莫时间差不多了，便在酒店服务员的协助下打开了房门。房间内的男女被警方控制住，随后带回东城派出所分开讯问。那名女子很快就供出了卖淫嫖娼之事，但是在讯问那个名叫陆风平的男子时，警方却遇到了一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