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栾被吓住了,连忙乖乖把小方乐抱在怀里,快速挪到边上,一动不动蹲下。
容芳苓重新转过身来,看着边上的庞泽,还有其他三名修仙者。刚才他们在打斗的时候她一直仔细在打量,这两个吞噬了妖兽修为灵力和技能的人,看似修为很高,还拥有妖兽诡异的技能,但以庞泽等人的实力,对付起来其实并不难,只要找到他们的弱点:&ldo;他的斗篷就跟头发一样,自身躯而长,所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与他硬打,只会消耗你的灵力,换个方式,比如用灵火。&rdo;
庞泽是木火双灵根,使用火系灵力的法术,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ldo;而另一个……&rdo;容芳苓的目光看向了另一边被抱在斗篷男手里的龙袍小男孩闾丘耀身上。闾丘耀猛地挣脱开怀抱一下子飞到了空中,扑扇着翅膀居高临下看着下面所有人……那女人,竟然拥有这么强的实力。
扮猪吃老虎的手段,在陵川经常被用,即便是一些妖兽,也会用触角幻化成人类的模样,假装受伤遇困,向其他修仙者求救。待那些修仙者靠近,再一口将他们吞下,彻底吃入肚子。
而眼前这女人,不仅擅长使用这种手段,而且眼光毒辣手段残忍,杀人砍手毫不犹豫,仿佛这是她从前一直在做的事情一样。
闾丘耀的目光忽然落在容芳苓手中的剑上,他在看到剑的一瞬间,仿佛从前的种种画面,忽然在脑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闾丘皇族曾在一夜之间被杀尽,残杀他们的是修仙界的名门派系,太初山。太初山的掌门当年为了修炼升阶,想利用闾丘皇族的血液炼制丹药。他以闾丘国底下有魔兽为由,派了八千修仙者入了都城,之后在一夜之间,将所有闾丘皇族杀尽,取光了他们身上每一滴血。
那时他身上的血也被抽了许多,只因为他身染疫疾,所抽出的血颜色丑陋又散发着恶臭,那些人最终将他遗弃,在离开时候还在他后背砍下一击致命伤,任他自生自灭。
他艰难的活了下来,在黑暗寒冷的夜里苟延残喘。
然后,他看到了一批人,从满是尸体的皇宫走过。他们走在满是尸首和血腥味的星空下,如履平地,其中一个女人穿着火红的仙衫,居高临下的走到他的面前,手中所握的,就是这一柄剑:「啧啧,死了那么多人。真可怜。」
他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那女人一张漂亮到极致的脸。
「这还留着一个活口呢。」
她的手伸下来,抚摸着他沾满血的脸,声音空灵幽深:「喂,你想活下去吗?就算变得像狗一样残喘着,你也要活下去吗?」
‐‐要,我要活下去……
‐‐哪怕没有任何尊严,哪怕像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苟延残喘地活着……
「你的嘴唇真漂亮,微弱的呼吸像在跟我求生。」她的指腹轻轻扫过他的口齿,一枚灵丹没入了他的嘴中,「那你就活下去吧,好好享受这个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
当初那个人的剑,就在眼前这个女人手上!
第50章异变兽化
没有任何力量的时候,他就像长在路边的麦穗,被人一束一束的收割,根本无法反抗。所以从那一场屠杀中活过来后,闾丘耀便发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无论变成什么模样,他都要变强,变强。
只有变强,才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活下来!只有变强,才能不被杀,甚至去杀其他人!
他拼了命的去吞噬,那些难吃的妖兽之血,妖兽之肉……傍晚的时候,他承受着身上的异变,皮肤破裂重生,后背长出了翅膀,身上生长着鳞片,他常常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那张陌生变异的面孔,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为了记住从前的自己,记住这个闾丘的姓氏,他穿上了一件脏得看不清龙纹的衣袍,然后小心翼翼的守护着……他希望日后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千年也好万年也好,他都能记住自己真正的模样。
在这东极冥域里……在这个残酷可怕的世界角落里……
他就是这样苟且偷生着!
闾丘耀的目光逐渐狰狞,身体里的力量开始扭曲盘旋,一股强大的灵压徒然从他体内溢出,铺天盖地压向地面上所有人。
容芳苓猛地一震,那股力量超过了修仙者躯体本身,甚至比分神期的庞泽身上所回转的灵力更强大。她执剑支撑在地面,看向半空中的闾丘耀:刚才他身上还没有这股力量,到底怎么回事?
不只是她,包括庞泽以及其他三名修仙者,他们也察觉到那男孩身上不断溢出的诡异灵力,这股灵力就像把身上所有力量都在同一时间释放,空气中不断震荡徘徊,那些灵力甚至能用肉眼清晰看清。
&ldo;闾丘耀!&rdo;斗篷男大喊了一声,他似乎想阻止闾丘耀,但悬浮在半空中的人显然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他的身上延伸出许多黑色的脉络,那些脉络里流淌着从妖兽身上摄取来的灵力,将他的血肉之躯一层一层包裹,最终,他彻底被那些灵力吞噬,变成了一只巨大又诡异,浑身上下都是黑色毛发的怪物:它有着锋利的爪,黑豹的头颅,身后还有诡异的蝙蝠翅膀,翅膀上可以看到深蓝色妖灵脉络延伸在它的四肢兽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