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任何职业都不会有什么结果。&rdo;纳迪娜突然硬邦邦地说。
&ldo;这要因事而论。你前几天跟我说朗贝尔建议你当通讯记者,在我看来,这就比较有意义。&rdo;
&ldo;噢!如果我是个男的,那就没有什么说的了。&rdo;纳迪娜说道,&ldo;可一个女人当通讯记者,千分之一成功的机会都没有。&rdo;她一挥手,挡住了我们的异议。&ldo;我说的成功,不是你们那个意思。&rdo;她傲然地说:&ldo;女人呀,总是不顺当。&rdo;
我贸然插了一句:&ldo;不尽然吧。&rdo;
&ldo;你觉得?&rdo;她冷冷一笑:&ldo;就瞧你吧,你干得不错,你有不少病人,这不假,可说到底,你永远成不了弗洛伊德。&rdo;
她早就养成了这副孩子气,每当她父亲在场,她总是习惯于恶声恶气地攻击我。我开腔道:
&ldo;成为弗洛伊德或无所事事,在这两者中间能做的事多着哩。&rdo;
&ldo;我可是有所事事的,我是秘书。&rdo;
&ldo;若你这样挺满足的,那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rdo;罗贝尔急冲冲地说道。
我常为罗贝尔嘴巴太快,白白败了纳迪娜的兴致而感到遗憾。我曾多次开导他,可他怎么就下不了狠心,扔不下对女儿的一片雄心。纳迪娜口气咄咄逼人地说道:
&ldo;不管怎么说,一个人的命运在今天是多么微不足道!&rdo;
&ldo;你的命运不取决于你,也不取决于我。正因为如此,那些一心想出人头地的小人全都让我笑掉大牙。&rdo;她轻轻咳了一声,瞧也不瞧我们一眼,继续说道:&ldo;等到我有勇气做点艰难的事情的那一天,我就投身于政治。&rdo;
&ldo;那你还不赶紧到革命解放联合会去工作,还等什么?&rdo;罗贝尔问道。
她一口饮尽杯中的维特尔矿泉水:
&ldo;不,我不同意。你们说到底是反共产党的人。&rdo;
罗贝尔耸了耸肩膀:&ldo;要是拉福利认为我是反对他们的,你以为他还会这样友好吗?&rdo;
纳迪娜微微一笑:&ldo;听说拉福利就要来要求你别举行那个集会。&rdo;
&ldo;谁跟你说的?&rdo;罗贝尔问道。
&ldo;拉舒姆昨天说的。他们很不满意,他们认为革命解放联合会走了邪路。&rdo;
罗贝尔一耸肩膀:&ldo;也许拉舒姆和他那帮子小左派分子确实大为不满,可他们要自以为是党中央,那就错了。我上个星期还见到拉福利呢。&rdo;
&ldo;拉舒姆前天见了他。&rdo;纳迪娜说,&ldo;我向你保证,这是正经话。他们开了一个火药味十足的会议,决定必须采取措施。拉福利会来跟你谈的。&rdo;
罗贝尔一时沉默不语,接着开口说道:&ldo;若真是如此,那该让人绝望透了!&rdo;
&ldo;是真的。&rdo;纳迪娜说,&ldo;他们说你领导的革命解放联合会非但不与他们一起共事,反而鼓吹与他们背道而驰的政治,还说这次集会就是敌对行动的宣言,说你分裂了左派,他们不得不向你宣战。&rdo;纳迪娜的话中含着几分得意。她大概还不知道她这番话的轻重。平时,每当我们遇到真正的麻烦,她往往惊慌失色,可若只是些不顺心的小事情,她总是从中取乐。
&ldo;不得不向我宣战!&rdo;罗贝尔说道,&ldo;这真叫绝!是我分裂左派!啊!他们没有变。&rdo;他愤怒地补充道:&ldo;他们永远变不了!他们所希望的,是革命解放联合会对他们服服贴贴,一看到独立的征兆,他们就斥责我们抱有敌意!&rdo;
&ldo;要是你不同意他们的观点,那他们必定认为你有错。&rdo;纳迪娜通情达理地说,&ldo;你也是这样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