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娘告诉她的,她牢牢记在心里。
祁朝晖俯下身微笑着在谢小崽和谢大崽脸上挨个亲了亲,又摸了摸他们的头,最后看向一旁的女子,沉声道,“锦县距楚京不甚遥远,不日,我就会回来。”
谢明意不可置否地颔首,也回以笑容,“好好养伤,回见。”
最后,祁朝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驻片刻,一行人远去。
楚曜和狗男人走后,谢明意在锦县守孝的生活重归于平静。
她深深觉得如今的生活状态挺好,就连谢太傅和云夫人闲适之下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些,精神饱满。
恒娘又劝她召赘,绝了流言,这一次谢明意笑着拒绝了,只说顺其自然。
但不知怎么地,数日后祁朝晖归来这话又传到了他的耳中,谢明意还当他会恼羞成怒。却不曾想,夜里,这人似是嗅到了春天的气息,热情无比地箍住她的腰肢,在她耳边笑道言说这次回京又修葺了一番平阳伯府,到时他们一同住在这宅院中,论是入赘,论是嫁人都是可的,旁人又能说得什么呢?
谢明意被狠狠折腾,只觉得困意不停地往上涌,也没细想他说的何意,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就沉入了梦乡。
之后,这人便肉眼可见地心情畅快不少,对着她愈加黏糊,若是归来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地步,谢明意私心猜测许是他们的约定时间所剩无几的原因。
一次,祁朝晖领着谢大崽和谢小崽坐上高头大马去了军营一趟。
谢明意并不怎么担心他们,闲暇之中关上了铺子,与恒娘一干人去踏春游玩,端的是自在无比。
趁着这次踏青,她也认真想了想自己与狗男人的未来。
恒娘装扮是随了守孝的谢明意,但即使素净也遮挡不住她艳丽的容颜,她的心情开怀,谢明意问了才知原是那孙秀才倒了大霉,家中的银钱被人做了套全部拿走了。
“乡君,你是不知,那人没了银子,竟然连宅子也被人占了去。现在他们一家子黑心肠的,可是露宿街头了。啊呸,那些子不要脸的,居然还找到我这处来,舔着脸说是愿意重新娶我进门。”
“可真是恶心死老娘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凭他也配得上我!”
说着说着她又哭了,像是发泄自己的委屈一般。
谢明意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老娘如今可是家资颇丰,不少年轻俊秀的男子想要追求我呢。”哭着哭着她又笑了,谢明意也跟着笑了一下。
“贫贱夫妻百事哀,日后还有得他们倒霉日子过。恒娘,你今后就放下他们吧,不值得!”
“乡君,你说的没错,人终究是要往前看的。”恒娘笑意盈盈,挽住了她的手臂。
谢明意闻言心中有所触动,是啊,人终究是要往前看的,兴许,她可以给男人一个机会……
她踏青归来天色已经晚了,谢大崽和谢小崽归来不见她,还象征性地干嚎了两声,落了两滴泪来。他们从未离谢明意那么长时间,一见是亲的不得了,又抱又亲又蹭的。
至于短短住了一个月的太子楚曜,谢大崽每日出门呼朋唤友,也许已经遗忘了。
不过,太子楚曜可还记得自己的玩伴,在自己生辰的前几日鼓起勇气向父皇求了圣旨来,想要召谢乡君、平阳伯和宁和县主入宫。
几百里之外,接到宫中传来的圣旨,谢明意默了,又是这小子的生辰!自他出生的每一次生辰,她就必定要受些惊吓!
第80章
谢明意收拾行装往楚京去的时候,心中莫名怀着忐忑,她总觉得会发生脱离她掌控的事情。本来,她有意替谢大崽和谢小崽称病,只一人前去付宫宴,毕竟一年前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然而,太子楚曜害羞唤她谢姨的场景浮现在脑海中,谢明意又觉得是自己过于苛刻。说起来楚曜已经被立为太子,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想必那些顶级的公候世家子弟会争着抢着做他的伴读。
谢大崽一个两岁多几个月,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得的小吃货当是再无资格去做太子殿下的伴读。罢了,陛下已经下旨,她何必纠结来纠结去。
“在担心些什么?”背后靠来一股灼热的气息,祁朝晖从后面环着她的腰,头虚虚地搭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问道。
谢明意稍一动,脸就和他的贴在一起,又转了回去,她敢打包票谢大崽喜欢亲热蹭人脸的习惯绝对是遗传于他。
“我担心陛下是否还会要嘉安做太子殿下的伴读,其实太子屈尊与我们在锦县住了一段时日,又是父亲亲自教导他,已经足以表明我们的态度。但我对伴读一事还是十分抗拒。”她实话实说,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担忧托盘而出。
祁朝晖眼神奇特的瞥她一眼,见她脸上的忧虑不似作伪,挑眉,“今日与去年不同,四皇子已为太子,伴读之位多的是人争抢。你这话若是传了出去怕是要惹人嫉恨,触怒陛下。”
闻言,谢明意淡淡一笑,反正她的思想作为在大楚本就是奇怪不合群,再做些出格的举动又奈她何?
“就当是我不识好歹,脑子有病,总之我就是不想嘉安、嘉宁和皇家扯上关系,当然,这并不是针对太子殿下。而是我希望一切能够干净纯粹一些,不沾染权力和纷争,起码在他们十岁之前。”她也懒得解释,直截了当的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