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槐子听清了,见马车果然慢下来,他便往旁边跑几步,看见前面狂奔的车夫,一咬牙,又追了上去——菊花晓得轻重,一定不会瞎逞能。
虽然他不知道车上发生了什么事,但菊花刚才好好的跟他说话,先前车上又掉下来一个人,脸上鲜血直流,可见菊花暂时无事。
槐子追过去了,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刚停稳,立即被人围住了,原来,槐子后边还跟着一大群人哩。
他将板栗和小葱托付给一个认识的铺子掌柜,然后一边高喊“拐子拐小娃儿了,就在前面那辆车上”,一边跟着就追上来。
人们这才醒过神,呼啦啦都撵上来了。有瞧热闹的,有看不过眼想帮把手的,有凑趣的,还有人认识槐子,晓得他是来喜掌柜的亲戚,于是赶来帮忙,也有人回去跟来喜报信。
蜕变
菊花趴在车窗上,看着近在咫尺的渡口——这里非正式码头,不过就是人们下河洗衣的地方而已,又或者是因为这条街是才扩展的,没几间铺子,很冷清,所以这码头也没建起来。
渡口只有一只乌篷船,却不见人,槐子正在河岸上按住那车夫猛砸。
她叹了口气,这接应的人要么跑了,要么见事不对,弃船混入人群中了。
他在哪呢?
是在街角探头,还是透过民房窗户往外看,或者就在这人群中?
菊花慢慢地走到车门口,目光逐一在围观人群的脸上扫过。
找不到他,那就震慑吧!
她转身将车上的汉子拖出来,用力一推,“扑通”一声,那汉子跟一包稻谷似的,沉重地摔在地上,震起一蓬灰尘——这街面还未铺青石,依然是土路。
围观的人定睛一看:那人眼睛被挖了个大窟窿,脖子也不停地往外冒血,满脸满脖子都是血,可怖极了,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再抬头看菊花的眼光简直跟见鬼一样——她满嘴鲜血,配着秀美的脸蛋,森寒的目光,散发异样的狰狞。
有人眼尖,瞥见她手上沾着连血带肉的眼珠,终于大叫起来:“她……她……是她抠了眼子哩!嗳哟我的娘唉——”
转头掩面不敢再瞧。
人们目光顿时集中在她手上,仔细一看,齐齐倒退,连壮汉都不停地吞口水,腿肚子打颤起来。
菊花冷笑一声。将车门开大些,指着车上昏迷的六个娃儿道:“怕啥?要是你们的娃儿叫人拐走了,你还有闲工夫害怕?这种人,就该抠他眼睛,挖他心,戳他肺。炖他肝。再扒皮抽筋!”
她左手指用力过度,已经脱力,指甲也已经翻卷,疼得钻心。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抬腿下车,将左手举起,用右手摘下上面带血的眼珠。狠狠地掼在地上,一面眼不错地扫视人群,寻找可疑之人。一边抬脚踏了上去,“啪”地一声,将眼珠踩碎,还用力地旋转脚尖碾了碾。
人们畏惧地瞧着这个浑身冒煞气的小媳妇,有人受不住,弯腰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