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响动,这次听得真切,不是错觉,就在铁门外面。善朗急忙灭掉手电筒。响动消失了。
&ldo;是不是巡逻员?&rdo;规子在黑暗中小声说道。
&ldo;不可能,巡逻员不会到这里来。&rdo;善朗大气不敢出。没有声响。
&ldo;有人还在门外。&rdo;规子手搭耳旁说道。善朗在黑暗中全神贯注。
&ldo;哎?&rdo;规子问善朗。&ldo;铁门锁了没有?&rdo;
啊!善朗差点儿没喊出来。&ldo;我闭上门了,可是忘了锁好。&rdo;
规子目瞪口呆。
&ldo;我只顾往这儿来,没想到……&rdo;善朗发现自己的重大失误,准备去锁门。但是到铁门跟前还有四、五米的距离,太远了!善朗犹豫不决,他又不动了,想听清之后再去。
这时,铁门发出&ldo;吱&rdo;的声响,有人开门。善朗和规子死死地盯着门口,眼球都快瞪出来了。门口闪现出微小的灯光,是手电筒。那光点和脚步声越来越近。
&ldo;是会长!&rdo;规子怯生生地小声说道。
怎么会……善朗想道。但他也有同样的预感。
脚步声渐近,一点点地向前蹭,好像在努力不弄出声响。
不是巡逻员,不是那种厚重的皮鞋声,而是女鞋柔软的脚步声。
那是定子!善朗像全身通了电似的,恐惧得直哆嗦。
对面的手电筒一边四下里照着,一边接近这边。光柱忽左忽右,像是在搜寻什么。定子顺着铁架间隙,稳稳当当地向这边走,鞋底擦着混凝土地板。
必须立刻把洞穴旁的纸币隐藏起来……但来不及了,灯光和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隐藏纸币也会弄出声响,会让对方听到。
&ldo;赶紧藏起来!&rdo;善朗用手向规子的肩膀传递信息。
规子脱下鞋子捧在手中,脚上只留丝袜。她转身隐匿起来,无声无息。
善朗没能动身,他要把纸币放入保险柜,然后藏在洞穴中的纸箱内。可是光柱已经顺着支架fèng隙照过来,善朗仿佛被魔法定身,手臂痉挛,连洞盖都盖不上了。他眼睁睁地盯着光柱,倒吸了一口冷气。
&ldo;是谁在那儿?&rdo;光柱不动了,传来定子的声音。密封的空间回音阵阵。这不是对千谷规子发问,她已经完全隐藏起来。人造峭壁内外都有很多凹凸,规子一定是藏在凹改处了。而且金属支架与模拟岩石之间,还镶嵌了用来连接的无数c型短钢筋。定子的视线受到了遮挡,很难看到规子的身影。
对方将电筒换了手,继续向前走来。这次没有盘问,从地板传来的脚步声也不再迟疑。光柱越近越强,随即停止了晃动,中跟鞋音也停止了,飘来了香水味。
善朗从头顶被罩在光柱中,他看到自己黑乎乎的坐像悄然遮盖在纸币上。
定子强烈的呼气吹动了善朗的发梢。&ldo;你在这臭哄哄、脏兮兮的洞里干什么?&rdo;定子故作镇静地问道。
善朗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ldo;好奇怪呀!半夜三更,你坐在这里。&rdo;她的手电筒照在了纸币和保险柜上,但却没有立刻盘问。她并非漠不关心,而是在考虑盘问的步骤。&ldo;员工们知道你在这里吗?&rdo;定子稳扎稳打地进攻。
善朗摇摇低垂的头。
&ldo;我说是嘛!值班员说刚才总经理办公室还亮着灯,进去一看你却早已金蝉脱壳。原来你害怕值班员发现,悄悄地钻到这里来了。&rdo;定子的语气像是在享受质询的快感。&ldo;你可是总经理呀!为什么不带员工来呢?&rdo;定子摘下碍事的帽子,同挎包拿在手中。另一只手挥动手电筒照照四周,纵横交错的金属架像十几只怪兽般扭动着。
善朗颤抖得更厉害了,他觉得规子就要被照出来了。模拟岩石有凹凸,规子藏在凹处还有黑影遮掩。但光柱如果照到那里亮如白昼,藏身的规子必定暴露无余。峭壁有八米宽,这里到另一端只有四米,定子再向里面走几步就会发现规子。善朗简直要窒息了。
但是定子并没有朝前走,这里进深只有两米,还有垂直铁管若干,再加上那人的黑暗,令定子畏缩不前。或许她已对一切了如指掌,故意原地不动,这符合定子的性格。她似乎早已察觉有人藏在附近,所以故意步步紧逼令其听到。善朗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