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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索涛尝了一小口，即刻偏过头，用不善的语气说道：&ldo;太苦了，不是让你放些糖吗？&rdo;

彩桔道：&ldo;龟先生特意吩咐过了，这药放不得糖。&rdo;

索涛冷冰冰道：&ldo;那让他去换一副药来。&rdo;

彩桔又将药递到索涛唇边，劝道：&ldo;都说良药苦口，龟先生开的可是最好的药，他还说了，这药越苦说明药效越好。&rdo;

索涛闻言，竟猛地将彩桔手中的药碗打翻在地，喝道：&ldo;都说了我不喝这药，撤了！&rdo;

我吓了一跳，旁边两个侍女赶紧走上前，一个收拾碎落在地的青瓷碗，一个用绢丝手帕擦掉溅落在床榻和彩桔衣服上的药汁。

我觉得喉头有点堵，看向彩桔，她却仍一脸淡淡的表情，似乎已经见惯不怪。

索涛又道：&ldo;筱如，你过来服侍我。&rdo;

筱如看了眼彩桔，磨磨蹭蹭地并不过去，只柔声细语道：&ldo;我笨手笨脚的，比不得彩桔姐姐细心周全。&rdo;

索涛冷笑了声：&ldo;看得顺眼的，再笨手笨脚还是顺眼，看不顺眼的，再手脚伶俐也是看了生厌。&rdo;

这话听得我心中窝火，可彩桔却依旧淡定。招了筱如到床边，嘱咐道：&ldo;你就在这好生照看着，我去找龟先生重抓一副药来。&rdo;说罢起身就走。我赶紧跟了上去，出房门时回头扫了眼，索涛还是靠在床头，只是眉头似乎皱得更紧了。

彩桔吩咐一个侍女去找龟先生，自己径直出了锦华殿，来到殿前的花园里，呆呆地坐在石桌边。

我很想安慰她几句，但怎么斟词酌句都觉得毫无用处。彩桔好似看出了我内心的不平，浅笑道：&ldo;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的。&rdo;

我苦笑：&ldo;本来应该是我安慰你，却反倒成了你安慰我。&rdo;

彩桔道：&ldo;你不需要安慰我，我其实也没多么伤心，自从脸毁了之后，我的心就开始麻木了，以前被族里的孩子嘲笑，伤心难过得多了，现在倒也没有太大的感触。&rdo;

我不忿道：&ldo;再怎么说你也是索涛明媒正娶的妻子，他连该有的尊重都没给你！&rdo;

彩桔道：&ldo;当初他是被逼无奈才娶的我，可谁又想娶一个被毁了容的女子为妻呢？我并不怪他，只怪我自己。&rdo;她定定地看向远处，看着看着，竟莫名地笑出了声，仿佛那虚空之处，有一片我看不见的大好风光。

&ldo;阿菱姑娘，你想听我说个故事吗？&rdo;

我道声&ldo;想&rdo;，静静地坐着，听彩桔将她与索涛的故事娓娓道来。

☆、花殇几度

&ldo;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自己家中。那一次龙王带他来拜访我母亲，我因为不喜见生人，便没有出去。可我听到了他的琴声，我在想，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才会弹出如此空灵静谧的琴曲，我经不住好奇心，便躲在了幕帘后面，然后我就看到了一袭月白长袍的索涛。他正襟危坐，一手执着著有洒金扇面的檀木折扇，一手轻抚七弦古琴桐木断纹的梅花图案，微微含笑。这一幕在以后的很多个夜晚，常常出现在我梦中，有好几次我从梦里醒来，摸到身侧空空如也的床榻，竟有瞬间恍惚，不知究竟哪个是梦，哪个才是现实……

&ldo;第二次见到他是在一年后名溪城的元宵灯会上，当时我正和二姐彩芙，还有她的好朋友兰儿在花灯下猜谜。兰儿忽然指着不远处一个白衣公子对我们说&lso;快看呢，那就是我常和你们提起的龙公子&rso;。虽然只是半个侧脸，但我知道，那个所谓的龙公子，就是南海龙宫的二公子索涛。可那时我看到的，不仅仅是索涛，还有他身旁笑靥如花的依依，蝶恋楼头牌琴师柳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