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房泡了壶茶水之后,元春的心才慢慢的平复下来,她眉头紧蹙,深吸了口气,不论如何,她是决计不会承认同十四阿哥有何关系的。
来到永和宫的时候,四福晋已经不再此处,她脸上挂着笑,朝德妃走去。
“怎么这么久才来?”德妃随口说道,皱了皱眉头,看向元春,道:“偏你心思重,要寻个由头出去,即便本宫说她几句,还伤了她脸面不成了?”
元春嘴角挂着笑,温温婉婉的样子,“娘娘~奴婢自是晓得你这是疼奴婢呢。”她面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抹感激,道:“可福晋终究是福晋呀,奴婢又岂敢无礼呢。”
德妃笑着叹道:“本宫喜欢的就是你这懂规矩。”
完颜氏也笑着凑趣道:“元春自进宫起就在额娘这儿侍候了,自然是得额娘喜欢呢。”
德妃笑着点头说道:“是这个理儿,她当年小小年纪,就很是稳重,说话办事也极为妥帖。”说到此处,德妃叹了口气,才道:“可惜只是运道儿差了点儿。”她示意宫人给元春搬了绣凳来,才对着元春又道:“不过你也莫要着急,你出身荣国府,你父亲如今又袭了爵位,等你有了身孕,提为侧福晋也是有的。”
元春露出一抹感激的笑,“都是娘娘想着奴婢呢。”
这时有宫人快步走了上前,给德妃行了礼才在德妃耳边低声说道:“娘娘,刚刚十四爷同十爷打起来了。”
元春心咚咚的跳,面色有些发白,她见完颜氏担忧的站起身来,面上也露出忧色。
德妃皱了皱眉,颇为不喜,“可知为何?”
“奴才不知。”那小太监摇了摇头,才道:“刚刚几位爷都问过了,只十四爷同十爷却不说。”那小太监又道:“这会子十四爷和十爷被四爷他们带出宫了。”
元春略微放松。
德妃面色变了变,扯了扯嘴角,笑道:“这匆匆忙忙出宫,怕是担心皇上发作他们吧。”她嗔怪道:“他们两个自小就如此,时不时就要抱着打一顿,只是如今都这么大了,倒是头一次又打起来了呢。”
元春满手都是冷汗,她握了握拳,才扯了扯嘴角,道:“想来没甚大事。”
德妃矜持的点了点头,道:“十阿哥性情顽劣,自小就如此。”她微垂着眼眸,声音没什么起伏,道:“他出身贵重,也只有皇上能降的住他。”说着她皱了皱眉,看向完颜氏道:“既然小十四回去了,你也不必这边呆着了,自去回府吧,看看他可有伤着了。”又对元春道:“我刚刚打发四福晋先走了,让小魏子备了马车,你也回去吧。”
元春自是无有不从,给德妃与十四福晋完颜氏行了礼后,这才躬身退出了永和宫。
待出了永和宫宫门,元春才有些虚弱的扶住宫墙,双腿颤抖的厉害,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这才轻嘘了口气。
完颜氏在丫头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见元春在此处,她扬了扬眉,道:“你还未走啊。”
元春直起身子,脸上挂着微笑,似是刚刚的虚弱只是错觉一般,她给完颜氏行了礼,才道:“这就要离开了。”
完颜氏看着元春冷哼了一声,也没在搭理她,直接离开。
元春咬了咬下唇,也没在耽搁,准备出宫,刚走了一半,就有一小宫女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道:“等等,您等等。”
“你叫我么?”元春面上挂着微笑,回头看向那小宫女,温和的问道:“可有什么事么?”
那小宫女喘匀了气息,才道:“可算是追到格格了。”
元春听着格格这个称呼,只觉得格外刺耳,有些气恼,可面上却没表现分毫,仍旧一副温柔和善的样子,又问道:“可是有事么?”
那小宫女左右看了看,才在元春耳边低声说道:“十四爷托奴婢给您带个话,说他在望枫楼等您。”
元春悚然一惊,看向那宫女的目光中充满了审视,“十四爷?”
“是啊。”小宫女浑然不觉,直接说道:“十四爷说,他想问问有关王嬷嬷的事。”见元春皱紧了眉头,她恍然说道:“格格放心,奴婢先时得十四爷救助,绝对不敢胡说八道!”
“十四爷为何不亲自来说?”元春略微放松,却仍旧不敢大意,不动声色的询问道。
那小宫女嘴角弯弯的笑道:“奴婢也不甚清楚,只十四爷被四爷他们拉扯着,见奴婢时急匆匆的交代了一句,说让奴婢带话给格格。”说着她从荷包中拿出一个玉佩递给元春,道:“喏,这是十四爷给奴婢的。”
元春见那玉佩,心中一松,这确实是十四爷的玉佩,唇角微扬,看着那小宫女道:“我知道了,谢谢姑娘了。”说着她看向那小宫女,抚了抚发丝,道:“我还不知道姑娘哪个宫里……”
“哎呀。”那宫女一拍头,看向元春抱歉的说道:“我还要去如意馆取图样子呢,跟你耽搁了这许久,一会子嬷嬷该骂我了。”说着她对着元春匆匆的摆手道:“那格格慢走,奴婢先去忙了。”
“哎~”元春扬了扬手,想要叫住这个看似风风火火莽莽撞撞的丫头,可转眼却只剩下背影,只得作罢,她咬了咬下唇,这眉头紧蹙,若有所思的样子。
望枫楼么。
元春坐在马车上,微微闭上眼睛,兀自沉默,她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诈,可那小宫女的说辞并无漏洞,若不是十四爷让她来传话,这小宫女又如何知道王嬷嬷的事呢,而又如何拿到十四爷的贴身玉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