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刚回来的关系,夜晚睡得并不安稳,翻来覆去,直到凌晨三、四点才渐渐入睡,隔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
顶着一颗蓬乱的头刷牙洗脸,一抬头我看到镜子里头的人吓了一跳,连忙以手指沾湿在头发又梳又抹的,弄完后果然顺眼多了。
来到客厅,二哥柯帆跟他的小爱人在客厅耍甜蜜,你一口我一口分享同一杯豆浆,柯阳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看电视,似乎是完全将他们当成空气看待。
柯阳转头看到我,说:「三哥,你的三颗水煎包在厨房喔,还有豆浆……喔,还有,大哥出门前说他帮你预约了下午看诊,他下午没门诊,会再回来带你去医院。三哥你生病了?」
「一点小感冒。」我避重就轻说。
昨晚失眠的关系,我想了一个晚上,仍理不出为何会突然失忆的原因,只希望这次回来,能对失忆有所帮助。
闷头吃着水煎包,柯帆走进厨房装水,看了我一眼后,说:「怎么没见那个跟屁虫回来?」
现在家里头知道我失去短期三年记忆的人只有大哥,不是特意要隐瞒,只是说了对我的病情没有帮助,那不如别说,省着他们无谓的担心。
「他在家。」我说。
「哦,他还真舍得放你一个人回来。」我见柯帆笑着这么说。
我没说话,其实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也只能这么轻巧带过。
不只大哥和柯帆,就连柯阳刚才也提起了项丞,说想再和他去钓鱼一次,听柯阳口气,似乎非常喜欢他。
项丞这家伙竟然这么懂得收买柯家人的心,不仅大哥站在他那边,柯帆、柯阳对他也抱持一定好感,他到底下了多少功夫在我家人身上?
我的心情沉了下来。
下午一点半,大哥开着他那辆新买的轿车回家,载我到医院。
大概是有先预约挂号的关系,不到一会儿工夫,就轮到我进去诊疗室内。
大哥认识的身心科医师是他的大学同学,进入后两个人先是寒暄聊天了几分钟后,那名医师才把视线放到我身上。
我瞄了眼名牌,是名叫赵诚轩的精神专科医师。
他的外貌给人的感觉就如同名字一般,一派气宇轩昂,文质彬彬,鼻梁上戴着无框的眼镜,他看着我,说:「柯念……嗯,这是你弟弟?」
「对,他的病情我在电话里大致和你提过了。」
赵医师点了点头,看着我,说:「我知道。柯绍说,你失去了近三年的记忆,不过周边朋友都还记得,是吗?」
「嗯。」我想了一下,又说:「差不多是这样。」
「是吗?」我见赵医师流利地转着原子笔,而后听他又问:「那,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人被你所遗忘?或者身上有没有出现伤痕?哪里不舒服之类的?」
我犹豫,在想着该不该说出关于项丞的事。
一旁沉默的大哥开口突然发言:「他忘了交往两年的情人。」
「大哥……」我随即看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