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汗涔涔,碎发濡湿,提剑又战:“无论如何,我今天也要将你们送出去!”
可是如今的情形实在是有些复杂,那些被炼化的腐尸活着的时候便不是常人,死后也更加坚韧,杀了几次尚且能站起来,眼看着肖桃玉便支撑不住,几人如今行走不过短短一段距离,心急如焚,应云醉也开始嚷着要帮助她。
这时,天降异彩,一阵阵遏云绕梁的悠扬琴音传了过来,宛如水波四下荡开——
所有腐尸在这一瞬间被琴音齐齐镇住!
“桃玉!”顾沉殊焦急地喊了一声。
他从天边降落,衣袖飘扬潋滟,长发如墨,宛如谪仙。顾沉殊虽是不会御剑,但是冯虚御风的本领尚且有一些,只是飞不了太高太远罢了。
肖桃玉眼前正好飘来了一抹梅花,顾沉殊在她视线里,好像那蒙了一层红纱的新郎官。
“呼……”
她有些脱力,握剑的手在不住颤抖:“你可算来了。”
顾沉殊瞥见了她手臂上的伤口,眉头一皱,二话不说便撕开了自己那昂贵的衣料,细细给她包扎了起来,低声说:“我从寒江雪那里抢到解药了,快给他们俩服下。”
吃完之后,不消片刻,言无忧和季清婉便恢复了原状,只是灵流不稳,还需一阵子恢复。
“小顾你可算来了,桃玉差一点就撑不住了,我们还帮不上忙,可急死了!”应云醉说着,拍了拍两个已经恢复的人,转而去看那些尸体,“他们怎么都不动啦?”
顾沉殊道:“凝音诀暂时封闭了他们,我们边走边说。”
他将寒江雪寝屋中别有洞天的事情长话短说,神情凝肃道:“这个画皮鬼野心勃勃,变态非常,认为人在幼化状态下心性更加纯良,更加适合炼丹,他想设计将我们所有人都坑杀,投入炉中去炼化成人丹!”
“什么!?”应云醉大惊失色。
顾沉殊一面留心下山的路,一面说着:“只是,我瞧他那炼丹之所,已经有许多修士的尸体了,也不知他究竟要多少人才会炼成那个药……他语焉不详,我不懂他究竟要做什么,但瞧他一副体弱多病的样子,应该是想要根治自己的沉疴旧疾!”
肖桃玉方才血流得有些多,且略微中了尸毒,此一时难免虚弱了几分:“寒江雪手无寸铁,如何与你搏斗?是傀儡术吧?”
顾沉殊颔首:“但是,我总觉得他还有别的招式……”
肖桃玉偏头瞧着他,只觉得顾沉殊的声音愈发模糊了起来,最后只能看见他一张淡粉色的薄唇上下翕动,而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山间似乎又起了浓雾,雾气的味道缓缓涤荡开来,与此同时,又十分诡异的飘起了绵绵细雨,霏霏落水打在她脸上,格外沁凉柔和。
她再一睁眼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