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六姝相依为命,几乎从未分开过。哪怕此时知道不可能有危险,也还是禁不住站在府门口,不住地张望着。
或许这就是婉宁所说的,六姝早晚有自己的路要走,他最多只能默默守护吧。
不多时,穆府的马车出现在了巷口,萧长敬赶紧迎上前去,一挑车帘,就看到六姝正在车厢里呼呼大睡,怀里还抱着一个布老虎。
萧长敬一时间有些吃味,他在冷风里站了半天就为等她,结果这小没良心的倒是睡的开心。
怕是有了布老虎,早就忘了哥哥吧。
萧长敬伸手把六姝抱起,这一震动,六姝立时就醒了,看到哥哥的第一眼,就乐开了花,“哥哥,这是我最喜欢的布老虎,送给你。”
萧长敬的心都要化了,之前的吃味立刻烟消云散,“哥哥不要,哥哥只要能陪着六姝就行了。”
“嗯,六姝也要陪着哥哥的。”六姝说完,张手搂住萧长敬的脖子,然后就在哥哥的耳朵边,叽叽喳喳的把这一天的事情讲了个遍。
萧长敬满脸笑意,只要六姝开心,他这个做哥哥的就开心。
安宁与婉宁的生辰差了五天左右,为了表示公平,穆鼎便将日子定在了两个人的正日子的中间。
“爹爹不必如此,都说这过生日宜晚不宜早,我晚些无碍,四妹妹早了就不太好。不如就定在四妹妹的正日子那天好了,我好歹也是姐姐,谦让妹妹也是应当。”
穆鼎倒是有些惊讶,安宁是个什么性子,他是再清楚不过,一向是争强好胜。虽然他并不介意这种争,甚至有些时候是暗许的,但突然间安宁谦让起来,也让他感到欣慰。
“看到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个的懂事起来,为父真有一种变老了的感觉。等到人们一个个成家立业之后,或许为父也该考虑告老还乡了。”
“父亲说什么呢,”婉宁上前给穆鼎捏起肩膀,“祖母身体还康健着,父亲就说老了,我回头可是要向祖母告状的。”婉宁说完,又向安宁使了个眼色。
安宁立刻会意,蹲在穆鼎身边,锤起腿来。
穆鼎脸上带笑,往椅背上一靠,享受着婉宁的捏肩膀,然后两条腿往前伸直,方便安宁给他锤腿,“好好好,不老,有这么好的享受我怎么舍得老。”
“就是就是,什么时候等我和三姐姐当祖母了,父亲您再说老也来得及。”
穆鼎当下就笑出声来,“好家伙,你这口气可不小,这一下,怎么也要四十年之后了吧?”
“反正父亲您离老还有好久好久呢。”
穆鼎这时享受着两个女儿的孝顺,心里忽然又不是滋味起来。这女儿婚事没定之前吧,他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才能找个好人家。
尤其是安宁,表面上看是南安伯夫人看中了他,可是这背后又怎会没有他这个做父亲的努力?
至少南安伯那个次子房翰清,长相、人品、学问、性情等等,穆鼎就摸了个一清二楚。更是私下与南安伯通了气儿,这才有南安伯夫人开宴会,约安宁上门相看。
不然,以南安伯夫人的谨慎,根本不会贸然的开宴会,更不会直接把安宁叫去说话。
其实南安伯夫人自己也有心目中的人选,不过最后综合考虑之下,还是选了安宁。
如今两个女儿婚事已定,穆鼎却又有些舍不得了,尤其这一年来婉宁越发乖巧,安宁也转变了不少。
想到以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起来。
到了婉宁生辰的正日子,穆府里明显的地热闹了起来。晚宴时,连一直刻苦备考的穆鸿岭也从书房里出来了。
穆鸿岭的礼物是三张画轴,打开看,正是婉宁刚刚伤脚,坐在轮椅上抱着若宁玩的那副画面。
只不过当时推轮椅的人是云香,这里穆鸿岭改成了安宁。三副画都是同一场景,但侧重各有不同。
送给安宁那张,安宁则在画面中间,重点表现的是安宁长姐的稳重与端庄。
婉宁那张则是婉宁在中间,展现的是她即使受伤也不灰暗的乐观。
最出彩的还是若宁那张,她的年龄最小,因此表情也最生动,是三姐妹里笑得最开心的那张。
王氏让下人把三副画按顺序并列排在一起,众人都聚在一起观看。
穆鸿渐率先开口,“我说大哥,你这也太能藏拙了吧,咱们兄弟那么多年,我居然不知道你不仅会作画,而且还画得这样好。”
“我可不管别的,等我生辰时,你也得画上一幅给我,不对,咱们兄弟也刚好是三人,你也得画上一组。啧啧,看看这画功,这线条,你这人怎么干什么都这么优秀啊。这还让我和鸿林怎么活?”
众人被穆鸿岭的无赖发言逗笑,穆鸿岭难得的不板起脸,而且是一脸戏谑的说道:“你有妹妹们好看么,画你画上一天,我会吃不下饭的。”
全家人再次哄堂大笑,穆鸿渐转头看向也在一旁边偷看的鸿林,“五弟弟,大哥可是连你一起骂进去了。”
鸿林赶紧摆手,“我的确没有姐姐妹妹们好看嘛。”
眼看穆鸿林不跟自己一个战线,穆鸿林装模作样的紧了紧腰带,“大哥,我要与你决斗。”
众人再次哄笑,随的穆鸿渐也拿出了自己的礼物,是三个大小相同的玉质手把件,只不过刻的是三宁自己的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