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义父说自己叫竹义,都可能只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使命。
可是,如果不叫竹义,他又要什么呢?萧长敬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义父真正的名字。
所以最后,还是以竹义为名,立了牌位。
萧长恭先上了香,然后像对待父母牌位一样,认真的叩拜了。
萧长敬心里感动,因为对于萧长恭来说,他本可以只鞠躬上香的。
“虽然不知道您真正的名字,但您既然养活了长敬与六姝,我萧家就永远有您一份香火。日后长敬与六姝子女,也是要向你叩拜的。”
同一时间,穆家的祠堂里,却是庄严、隆重得许多。
因为这一年,不只是祭祖,还有婉宁改宗谱的仪式。
婉宁此时身着新做的礼服,头上戴的是生母留下的那副红宝石头面。有了状元斋和新净坊的收入,婉宁早就把这副头面修补好了。
脖子上戴的,是皇帝赐下的那副璎珞。
安宁看着在牌位下跪着的婉宁,要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从她记事起,庶女的身份就像是一个耻辱的标签,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为了证明庶女与嫡女没有任何不同,安宁无论在家还是在外面,都是争强好胜,到了议亲的年龄,更是一心想嫁入高门,成为连嫡女也羡慕的存在。
如今,婉宁即将成为嫡女,她却仍旧是庶女。
只不过,也只是羡慕罢了。这一年中,婉宁经历的那些事情,让安宁光是听,都觉得心惊肉跳。
无论是萧长恭背着她厮杀,还是来兴臣作恶时,婉宁敢拔了簪子去拼命,安宁都觉得自己做不到。
最最重要的,是婉宁在坠马之后,不但没有怪她,还替她挡了方尧的婚事。
在南安伯府正式提亲之后,安宁曾无数次的去想,如果当初身份对调,她会不会帮婉宁筹谋、挡灾?
答案是不会。
仅凭这一点,安宁就知道她比不过婉宁。
所以,从她知道婉宁要成为嫡女时,她就表示了祝贺,并没有像以前一样,事事都要与婉宁争抢。
祭祖仪式过后,婉宁正式成为了王氏的女儿。
婉宁向王氏郑重行礼,叫了一声“娘”。
王氏应了一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镯子,给婉宁戴上,微笑着扶她起来。
虽然对待婉宁,王氏再怎么也不会像对待若宁一样亲。但之前那么多年都过来了,王氏哪怕和以往一样,婉宁也是不会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