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忱笑道:&ldo;小姑娘不是都喜欢这种东西吗?待击退西瀛后,我不随军返京,先去锦州接她,我瞧她浑身素净得很,也不知喜不喜这些花里胡哨的物件。&rdo;
高寻不解,&ldo;将军,属下派去的人尚未有回信,此事还没证据呢,您怎就如此笃信?&rdo;
&ldo;高寻,你信命吗?&rdo;他两手撑在了望台的木架上,道:&ldo;我近日梦见她的次数愈发频繁了,我梦见我将她接进京,也梦见她喊我大哥哥,还梦见她与我同坐在贺家的屋顶上,看阿凛与阿霄比剑,靠在我肩上睡着了。那日在锦州见她一面,就觉得她得是我妹妹。&rdo;
他顿了顿,怅然道:&ldo;若真是,这一只手绳怕是不够,得将这十一年的,都补给她才是。&rdo;
感觉一事说来荒诞,除了自身,旁人都难以感同身受。
正如当时的高寻,只觉得梦境而已,全是无稽之谈。
思此,高寻回过神来,对着面前两个男人道:&ldo;是以,我也只当将军思虑过甚,并未相信。而西瀛的最后一战,迎战无异于赴死,他清楚此战后许是难以返京,夜里,夜里‐‐&rdo;
说到此处,高寻哽咽难言,&ldo;夜里将信件与物件都交由属下,连夜让属下抄小路出城,他嘱咐一定将沈家的事查明白,回去告知二公子,由二公子将沈姑娘接进京。属下离开役都当夜,天尚未亮,便听闻了将军战亡,没忍住,掉头回了城门外,谁知城门守兵将属下当成叛军,一路追捕,咳咳‐‐不仅如此,甚至有一伙来路不明之人意图要我的命。&rdo;
他攥紧被缛道:&ldo;都说小将军虚传军情才至役都战败,这其中必有阴谋,咳‐‐而我作为将军的直属部下,我猜测,那些人以为我知晓些甚于他们不利的密辛,才如此穷追不舍。&rdo;
贺凛眯了眯眼,他猜测不错,恐怕是圣上命李家所为。
&ldo;四处躲避下,属下寻到当日的稳婆,她并不知二位姑娘是否调换,可她说,当日接生的后一个孩子,肩背上是有三颗斜排的红痣,她还说,此乃吉兆,可惜夫人产女后便晕了过去,没能听她道喜。&rdo;
高寻垂头,愧疚道:&ldo;属下对不住小将军,尚未能对证,便受了重伤,幸得陆世子相救。&rdo;
肩背是私-处,高寻不知,可陆九霄还能不知吗?
他与她欢爱数次,她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是他不知的……
虽是垂着眼,可陆九霄清楚感觉到身侧一道锐利的目光,他知道贺凛想问甚。
半响,陆九霄嗓音微哑,从喉间挤出了个&ldo;有&rdo;字出来。
贺凛当即红了眼,忍了又忍,才没将剑从剑鞘中拔出。
他道:&ldo;大哥的信与物件可尚在?&rdo;
&ldo;锦州有家字号为&lso;元&rso;的当铺,乃小将军早年布下的暗桩,信件与物件都在那。&rdo;
信是西瀛攻城当夜他潦草所写,一封给贺凛,一封给他未过门的妻子,薛宁。
而物件只有一样东西,便是那只本要赠给沈姑娘的手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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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寻体力不支,很快便喘不上气来。
纤云忙喂他用了药,让他合被睡下。
出了密室,雨仍旧在下,且似有彻夜不停的趋势。
长廊下,两个男人并肩而立,沉默不言,气氛肃静得有些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