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叫人心上发酸发苦的情绪,早在那日棠苑的长亭下便已消化了不少,眼下再想,倒像是过了四季那么漫长……
&ldo;哗啦&rdo;一声,桃因掀帘,抱着瑶琴过来,&ldo;姑娘,先生已到了,在庭院候着。&rdo;
沈时葶道:&ldo;你让先生回吧,我今日不想学琴。&rdo;
桃因一看她恹恹的神色,犹疑地应了声是。
&ldo;等等。&rdo;沈时葶复又叫住她,&ldo;琴给我。&rdo;
姑娘白生生的玉指勾住琴弦,轻轻一弹,便传出&ldo;嘚唥&rdo;一声清脆之音。
她想到岑氏,想到贺禄鸣,想到贺凛,也想到那个许多年前匆匆一面的贺忱……
原来被人惦念是这样好。
在沈延死后,她便再没感受过这样的好。
人呐,经受过孤零零一人的磋磨,再得点暖和,便舍不得放了。
&ldo;桃因,我又想学了。&rdo;她忽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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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日,沈时葶鲜少出门,就算是世家小姐们的邀约,也都以身子不适为由推拒。
要说她忙甚,倒也不是。她就是不想见着陆九霄,为了避他,她连翡苑这道门槛都鲜少踏出,甚至连贺凛的西厢房也去得少了些。
陆家送来的吃食和稀罕玩意儿,她也都让人一一推拒,送了回去。
她不是矫情,不是吃味,不是在使她的小性子。
她有什么资格同那位世子爷使性子呢?
只不过一场不能与人说的风月事,本就该断得干干净净。
她不能给贺家蒙上这层不干不净的名声。
思此,沈时葶咬咬下唇,抬手捂住发热的眼眶。
正这时,一股浓郁的花香从窗牖外窜了进来。她起身走至窗边,就见桃因指使着小厮抱来一盆四季桂花。
她顿了顿,&ldo;又是楚三公子送的?&rdo;
桃因尴尬地点点头。
却说陆九霄那头,乌云密布,阴雨阵阵。
分明是大好的晴日,可尹忠和秦义却好似能真真瞧见他们家主子脑袋上那朵乌云,飘过来,又飘过去……
另一侧,弄巧抱着几个贵重的木匣子慢吞吞走来。
护卫二人相视一眼,得,这是又被拒了。